杀死,他和师父另外一名徒弟也险些丧命。
各自逃亡,贺南山独身逃到了华夏,当时只剩下半条命的他被廖庚庸所救,转而替这位救命恩人卖命。至于那位师兄,至今杳无音讯,也不知是生是死。
此时此刻,贺南山听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一口道出自己功夫的名堂,又岂会不震惊。
因为这一功夫,除了他们师徒三人之外,这个世界上别说还有其他人会了,甚至就连听说过的都很少。
如今师父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贺南山自己别说收徒了,就连自己功夫叫啥名堂也从未告诉过任何人,突然蹦出来一个年轻人竟然一眼认出,他又怎么可能不多想。
“那就对了。”对方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是反应已然给了秦峥肯定的答案,嘴角微微上扬一笑道:“原来没准备杀你,不过现在嘛……你这条命我收定了!”
贺南山睚眦欲裂,大声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裂风爪,你和吴伦迪到底什么关系!”
“哦,原来他叫吴伦迪啊。”秦峥了然一笑,随即眉目阴沉:“那就等你下地狱,亲自去问问他吧。”
虽然当初在那座堪称地狱的小岛上的记忆,秦峥如今已经不太愿意回忆起,但是有些东西他终究无法真的忘记,饶是平常时候可以选择性的去忽视一些东西,但是一旦被触碰,记忆的潮水打开,有些画面依旧记忆犹新。
如果说那座岛上留给他的最美好的回忆,自然是在那里遇上的那一抹让他此生都无法忘记的单薄而坚强的倩影,一起熬过了那一段仿佛没有明天的黑暗岁月,然后一起走出那座岛……
可如果说在那里最黑暗的回忆,无疑便是那个个子矮小的中年男人,秦峥对他了解的不算多……缅甸人,教官,手段残忍,还有……这是个变态。
秦峥当初曾亲眼看见过,这个人是如何将岛上一个年仅十二三岁的女孩活生生的凌虐致死。
虽然在那座岛上,没有达到训练标准,或者完不成考核任务的人最后的下场都是死,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也只是被人带走秘密·处理掉而已。然而,对于某些女孩而言,一旦被放弃之后不幸落入那个变态的手里,下场无疑是比死还要可怕。
甚至每次之后,这个人总是会在他们这些幸存下来的人面前,举着他那双血淋淋的爪子,用一脸让人背脊生寒享受的表情,诉说着他是如何将人慢慢折磨死,然后亲手撕成碎片扔进海里喂鲨鱼。
每当那种时候,饶是这些听闻之人,每一个都是经历过各种非人的残忍血腥场面,也都会忍不住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呕吐感觉。
所以,后来终于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在走出那座岛之前,秦峥挑断了这个变态的手筋脚筋,用这个人当初交给他的杀人方法,一寸寸的敲碎了他的骨头,却并没有让他死,甚至给他打了兴奋剂,让其依旧能保持着清醒的意识,最后拖到海边,扔进海里,亲眼看着他在绝望的尖叫之中,让海里闻到血腥赶过来的鲨鱼直接撕碎。
有人爱屋及乌,自然也有人恨屋及乌。
既然确定了眼前这个老家伙和那个变态是同门,秦峥自然不介意收走这条命,就当是给那个变态地下找个伴。
…………
廖家西厢房。
一夜,虽然睡眠质量不可能太好,但是经历过大风大浪,李济春自然不可能因为遇上这些事就吓的一夜失眠,如同往常一样,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之后吃完外面保镖送来的早餐,坐在床边,床上放着陪着他二十多年的医药箱。
医药箱传自他的师父,甚至再往上追溯还有一些年头,造型算不上精美,却胜在朴实无华之中的实用性,据说是百年前不知道他们这一脉的第多少代师祖治好了某位皇帝的顽疾,圣上让人亲自打造然后御赐下来的东西。
因为年代久远,医药箱表面的有些范黑,但若是明眼人看见,绝对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可是实打实的紫檀木的物件,而且用的料很整,放在如今绝对属于价值连城的孤品。
李济春打开医药箱,双手小心翼翼的托着一个布夹,打开之后,一排长短各一的银针,闪烁着摄人心魄的锋芒,李济春看着这一排好些年没有用上过的银针,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眼睛却微微有些失神,不知在追忆些什么。
摇了摇头,把东西重新收了回去,关上药箱,跛着脚走到一边倒了一杯白开水,小心翼翼的吹着气。
骨伤,即使严重到已然被医院判断为残疾,但是想要治好又有何难,然而,终究心里有道坎,一道过不去的坎,让他如何能甘心。
都说医者父母心,然而,即使是最有圣心的医者,终究也还是个人,是人就有感情,会喜会悲,会爱也会恨!
让他给那个一手造成自己和妻子分离,以至于间接导致她死去的人的后代去治伤,他又如何能情愿。
他李济春有一颗医者之心不假,却也绝不是能够以德报怨的圣人。滴水之恩定以涌泉相报,杀妻之仇,也要让其万劫不复才能解心头之恨意。
一个号称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自己却是个被人打断腿的瘸子,听上去好像是个笑话一样,然而,不是李济春治不好自己那条被人敲断的腿,而是他不想,也不敢,有些痛和恨,终究需要留下一道烙印才能让人记忆更加深刻。他生怕治好了自己,却慢慢遗忘了当初所承受的痛和恨。
所以,他选择当个瘸子,每一步都是在提醒自己心中的仇恨,不能消,也不能散,哪怕这一世都报不了,也要清楚的记一辈子,这辈子不行,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就在这时候,门外突然发出几声细微的闷响,李济春刚站起身准备出去看看,门便已经从外面被推开。
看着施施然进门的年轻男人,李济春张了张嘴,神情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