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一场大汗,衣服贴在皮肤上,粘滋滋的,难受至极。背上疼痛难忍,肩不能动。
呼吸声嘶哑了,听起来像是风箱尖锐刺耳的啸叫声。
有人撩开他衣服,帮他擦背。魏延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突然回忆起昨天的蠢事来——
拉着一个女人的脚,被她骗得团团转。
一会儿后,他的衣服被撩下来。一个人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魏延扭着头,寻找她的身影。帐篷外白茫茫的一片。风雪透过帘子吹进来帐篷里——帐篷外空空荡荡,一个人也没有。
他脑子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昨晚,给魏延伤口做了简单处理。龙淮君坐在一边。王徽之手还捂着魏延背上的伤口,他仰起头,看到龙淮君站起身来,提上了弓。
“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辽人还在不在。”
“他怎么办?”王徽之问。
“你捂着他的伤口,等血止住。”
“然后呢?”
“只希望他能熬过去。”龙淮君走进雪里。王徽之望着她离去,失神良久。随后转头对魏延叹道:“你可千万挺住啊。”
林里剩下许多残羹冷炙。东倒西歪的树枝,凌乱堆放的雪。辽人走得匆忙,走得一干二净。
郭道平对着空无一人乱糟糟的林地长叹。檀道济问:“辽军往哪儿去了?”
“北边。”
“他们回去了?”
“不知道。”
檀道济复叹息不已。
救了一个将死的人,却也让对方提高了警惕,这是一个亏本的买卖。
“我可以追上他们,我脚程快。”龙淮君说。
檀道济点点头,觉得不错。郭道平却摇了摇头。
郭道平抬头见龙淮君看着自己。他一愣,然后叹口气。她已然决定的事,自己是留不住的。
龙淮君说:“我会沿路做好标记,你们顺着我的脚印走就好。”
檀道济和郭道平点点头。龙淮君放下弓。弓太大了,与她齐肩高,不适合隐藏。她把弓递给郭道平。
“小心。”郭道平嘱咐道。
龙淮君若有所思的望了郭道平一眼,点点头。
紧了紧身上的裘袍,在雪地上轻巧跑过。她跑得好像很轻,但一转眼却消失在了茫茫雪原之上。
“她许给了谁?”檀道济突然问。
郭道平乜了他一眼,又望向雪原深处,一言不发。那里天与地都连成一片耀眼的金芒,一轮火光从地平线上探出头——太阳出来了。
辽人队伍走了半夜,走了很远。葛尔丹落在队伍最后,和他的几十个搭档一起,留下来埋伏梁人的探子。
葛尔丹卧在雪堆里一动不动。他宽厚的脸上生着浓密的胡须,长得乱七八糟,如同无人打理的野草。在他的胡子和眉毛上,结了一层冰碴子。
他望不到自己同伴的身影。白雪中,一切其余的颜色都被没收了。
他嘴唇干裂,眼睛干涩。某个时刻,他眼前突然暗下来,满世界的白雪忽然变成黑黢黢的一团。他伸手在面前挥舞。
看不见了。
他有些慌乱。但他没有起身,他低着头,捂着自己的眼睛,使劲去揉。眼泪被揉出来,眼睛酸痛。但没有效果。
忽然他听见沙沙的脚步声,紧接着同伴在呼叫道:“葛尔丹!有人来了!”
他仰头望出去,世界仍是黑黢黢的一片,间或有灰色的影子在其中跳跃。耳边传来兵器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忽然听一个女子说道:
“我不奉陪了。”
耳边传来一道风声。葛尔丹身后衣服一紧,身子一轻,被那人提在了手上!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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