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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眼下乌青,懒散的瘫在龙椅里,像是被吸食了精气只剩下一副躯壳。
前日钱巡抚满门被屠,多部官员联名上书奏请,让裴知晏入诏狱,接受讯问,按律处置,以正国法。
奏折全都被打了回去,明知无用,他们仍不断坚持,尽一个臣子的本分。
“退朝!”
在裴知晏阴冷的声音里,百官垂头丧气的离开,回到自己该去的位置上当值。
早朝结束,裴知晏策马出宫,去街头铺子上买了些蜜饯和糖人。
昨日答应好要补给孩子的。
京城无人不知他的身份,少年白头就是他标志。
摊主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恐惧,把蜜饯递给他时浑身都在发抖。
在百姓眼里他是杀人的魔头,一不小心就可能会掉了脑袋。
“多少钱?”
“大人,不…不要钱。”
“……”
裴知晏掏出碎银放在摊位上,拿着蜜饯转身离开。
昨夜给孩子讲了龙的故事,他特意让小贩绘了龙图案的糖画。
回到望月楼孩子刚睡醒,彩芝正在院里伺候她吃饭。
“爹爹!”
沅沅一眼就看到他手里的糖画,眼神瞬间亮起。
龙形的糖画比兔子的大,模样威风凛凛。
“先吃饭!”
裴知晏摸摸她的脑袋,将糖画递给她,把蜜饯放进柜子里。
小孩子吃太多甜的不好,容易坏牙,留着过两天再拿给她。
昨晚讲故事耗了他太多精神,导致他把老鼠给忘了。
那老鼠不知何时窜到了一层,吴贤来向他禀事时,恰好碰上它从书案下蹿过,直接一脚碾死。
早上洗漱的时候,沅沅还向彩芝介绍了自己的新宠物小灰,说有空给她看看。
彩芝自是不信有这般听话的老鼠,只当她说的是玩笑话。
见彩芝不信,她便进屋去找爹爹,拽着他的手指让他陪自己去把小灰抓出来。
“姑娘说的老鼠可是这只?”
吴贤抬脚指着地上被踩成鼠片的尸体,习武之人的脚力非幼鼠可承受。
“……”
裴知晏刚准备让他把老鼠处理掉,孩子就闯了进来。
而吴贤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也把沅沅纳入了自己人的行列。
他对于自己人向来直肠子,做了就是做了,不会刻意掩饰。
沅沅走到他脚边蹲下,揣着手仔细端详片刻,冲他摇摇头。
“这不是我的老鼠,我的老鼠肚子圆圆的,没有这么扁。”
说着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这张鼠片不是她的小灰。
“有没有一种可能,它是被我……”
吴贤话没说完,就被一个眼刀给憋了回去。
“我带你去找…”
裴知晏跟着她一块上楼,示意吴贤赶紧把老鼠的尸体给扔了。
若等她回过神来,知道老鼠死了不知又要怎么哭闹。
沅沅把二层逛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小灰的踪影。
“爹爹,刚才那只扁扁的老鼠该不会就是小灰吧?”
傻孩子这下终于反应过来,仰头可怜巴巴的看他。
“不是,老鼠都是夜里活动,白日睡觉,或许等夜里就出来了。”
“真的?”
“嗯…”
裴知晏面色如常的看着她,让人瞧不出一点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