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飞。
在他胆战心惊的等待中,裴知晏孤身一人提剑进府,只留了锦衣卫把守各个出口。
见他孤身一人进府,陈太守心底还抱着一丝飘渺的希望,召集家丁试图争取一线生机。
可裴知晏这种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哪里是这些虾兵蟹将可以匹敌的。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所有家丁全部倒地,院中的鲜血汇聚成弯弯的河沟。
陈太守瘫在高高的台阶上吓得双腿打颤,仿佛已经预见自己死后的惨象。
可裴知晏并没有给他个痛快的死法,将他的高堂妻妾子女,一个个拉到他面前刺死,几乎快要将他逼的崩溃。
轰隆——
乌云蔽月奔雷滚滚,天空扯起闪电,惨白的亮光照在他阴翳的脸上,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不得好死!”
陈太守惊惧之下眼中迸发出浓浓的恨意,咬牙切齿的诅咒着。
他的瞳孔颤抖着忽地想到什么,仰头大笑呼喊。
“裴知晏,我诅咒你藏着的那个孩子不得不好死,活着生不如死,死后永坠十八层地狱不得翻身。”
他这样的人骂他咒他是没有用的,只有攻击他在乎的东西,他才会感觉到痛苦。
果然裴知晏执剑的手指轻颤,目光朝着台阶下看去,见身后空荡荡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他在害怕,害怕孩子看见他最不堪的模样。
轰隆——
又是一声闪电的巨响,照在裴知晏的五官上格外苍白。
陈太守已经没了气息,身子一软躺到在雨地里。
对方死前声嘶力竭的诅咒犹在耳侧,犹如一把利刃狠狠的戳在他心窝子上。
他不信什么诅咒鬼神,却也忍不住害怕那些话会应验在孩子身上。
邢昭抱着孩子回了住处,沅沅看着熟悉的院落明白过来他欺骗了自己,瘪瘪嘴便想要哭。
身后的滂沱的雨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裴知晏提着剑淋雨走在他们身后。
雪白的发丝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墨色的袍子染了血也不大明显,被雨水打湿流在地上的鲜红才是真的骇人。
“爹爹?你回来啦!”
沅沅看见他欢快的打招呼,却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
“……”
裴知晏一路上都在想事情,就这样猝不及防和孩子碰了个正着,抬眸雨水打湿他的眼眶酸涩的无法睁开。
“爹爹?”
沅沅见爹爹不搭理自己便又喊了一声,她的注意力都在爹爹的脸上,没注意到他衣角落下的血水。
“天冷,快回房喝些热汤,我沐浴后便去看你。”
裴知晏的声音有些沙哑,抬眸给邢昭递了眼神,对方立马抱着孩子进了院子里。
孩子淋了些雨说话有点鼻音,彩芝给她泡了个热水澡,嘴上忍不住唠叨了两句。
“这邢昭也真是的,怎么还让您淋了雨?”
“我自己跑进雨里的。”
沅沅虽然生气他骗自己,但还是替他解释了一下。
“……”
彩芝一口气梗在心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她可真的是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