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瞧着他身后的将士,蜀王捋了捋络腮胡仰天大笑。
“就这点人,怎敌我十万大军?元国是人丁凋零,找不出能上阵的了吗?”
“爹爹,此战只许胜不许败,朕为你擂鼓助威,待你凯旋。”
沅沅话落城门再次合上,意味着底下的将士们再无退路。
“三万精兵,对付你足矣。”
裴知晏抽出长剑,冰冷的剑锋闪着寒光,随着城门的鼓声响起,带领将士们冲锋陷阵。
而蜀王也手持长戟而上,与他缠斗起来。
擂鼓三声,沅沅便放下鼓槌,看着底下胶着的局势。
蜀王果然名不虚传,力大无穷好几次差点将裴知晏从马背掀下去,幸在都被他有惊无险的躲过。
“吴贤,去取朕的重弓来。”
沅沅手持长剑站在城墙的最高处,系在身后的披风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三万精兵自然不敌十万蜀军,她要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
吴贤将弓箭扛了过来,这是元国最厉害的工匠锻造的弓箭,射程足有千米,威力巨大。
而整个元国能徒手拉开这张弓的只有裴知晏。
“陛下,您确定要用这把弓?”
她小胳膊小腿的,怎么可能拉的开这么大的弓?
这弓只比她的身体矮上一小截。
沅沅只冷冷的的扫了他一眼,他便再也不敢多说一句,将弓和箭抬上去放在她脚边。
底下战况惨烈,裴知晏被蜀王以及两位副将围攻,虽能应对但境况十分危险,稍有差池便会命丧九泉。
“帮我防着敌军的弓箭。”
沅沅拿起箭搭上弓弦,一只腿踩着弓,一只手捏着弦,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缓缓拉开了这张重弓。
咻——
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利箭直接刺穿敌将的身体。
而箭穿透敌将的尸体,不断的往后飞去像穿糖葫芦似的,将他身后的士兵一并射死六七个。
对方的弓箭手立马将矛头对准了她,满天的箭矢朝着她飞来,负责护卫她的将士举着盾牌和长剑一一为她挡下。
只拉了一次弓,沅沅的手指便被弓弦磨出了两个血泡。
她没有停歇拿起箭拉弓瞄准,朝着敌军的其余将领射去。
她的箭法精准玄妙,一旦被瞄准便避无可避,那箭头像是会拐弯儿一样,无论如何都躲不开。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敌军的将领便死的只剩连同蜀王在内三位。
裴知晏的压力也得到的分散,帝王亲征本就令将士士气高涨。
接连射杀敌军将领,更是令元军热血沸腾,厮杀起来更为勇猛。
蜀军看着将领一个个陨落,一时间士气受损,变的畏手畏脚起来。
“吹号角!”
沅沅拉弓的手指已经血肉模糊,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冷静的吩咐着手底下的人。
随着号角声响起,城门再次打开,刘将军率领三万铁骑杀了出去,从两边扩散包抄敌军。
受惊的蜀军溃散,蜀王被裴知晏牢牢牵制无法撤退,被铁骑层层包围,只得背水一战。
沅沅骑着白马出城,手执长剑冲进重围。
在蜀王与爹爹缠斗时,趁其不备一剑刺穿其心脏,挥剑将其斩于马上。
当初那个看到人掉脑袋就流泪的小姑娘,已经能冷静自若的面对生死,成了手握生杀大权女帝。
首领已死蜀军成了无头苍蝇,刘将军乘胜追击,一举攻下蜀国,夺回领地。
“你…”
裴知晏策马走到孩子身旁,刚想问问她有没有伤到,便见孩子的身体直直的从马背上坠下。
他飞身而起稳稳接住孩子的身体,抱着她神色慌张的策马飞驰进城。
“陛下年幼,损耗了太多气力伤了身体,好好修养一阵便能恢复。”
随行御医把完脉将她手上血淋淋的伤口处理好,看着她的眼里满是崇拜之情。
这样威猛厉害的帝王,不输于以往朝代的任何一位先辈。
沅沅在这场战役后,迎来了帝王生涯里为时最长的假期,足足躺了四十多天才养好。
班师回朝那日,一路上百姓的高呼不断,看着她的目光无一不虔诚不崇拜。
快满十一岁的裴沅沅,于千米之外取敌军首级,亲手刺杀蜀国君主一统天下。
这一番功绩将成为史书里最浓重的一笔。
而裴知晏同样也是贯穿两代王朝历史的传奇人物。
在庆朝的史书上他是罪大恶极的奸佞。
在元朝的史书上他是帝王之师亦是帝王之父。
女帝在位期间,百姓安居乐业,天下海晏河清。
而在很长一段历史中女人地位都低下局面也随之打破。
女人不再是夫家的附属品,亦可上阵杀敌参加科举入朝为官。
在裴沅沅十五岁那年,裴知晏彻底退出朝堂,深居后宫之中,偶尔出去给孩子买些爱吃的零嘴。
秋日——
满头白发却仍旧容貌俊俏的裴知晏躺在软椅里,花圃里的秋海棠开的正盛。
这一日中午他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看到孩子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的。
她知道自己一个人很孤独,所以不远万里来到自己身边。
梦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沅沅就是他的亲生骨肉,是与他血脉相连的至亲,只不过出现的方式和普通孩童不同。
而这一点他很早就知道。
等他睁开眼便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身穿龙袍的裴沅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绷着脸十分严肃。
“爹爹,你能不能不要睡了,去帮我把奏折批了行不行?”
在朝堂之上恩威并施的无情帝王,到了他面前永远还是那个幼稚的孩童。
江湖路远,而他们的人生苦尽甘来,往后的路注定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