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走进酒肆。
不止黑着张脸,连周身亦有一股超低气压。
旁边几桌的客人看见他,当下缩了缩脖子。
阎司炔在千痕身边的空位坐下,他贵气逼人,相称之下,素淡的千痕和刹梵莲反倒更像一对。
而千痕对他的出现似是无有半点情绪,她沉默着喝了杯酒。
刹梵莲则是雾眸变得凛冽起来。
三人一时间无话。
直到千痕起身,“天色已晚,我先走一步。”
刹梵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想到你也有藏头露尾的一日。”他对阎司炔道。
阎司炔不语。
“更没想到你会不被人待见。”刹梵莲又是一句。
这回阎司炔冷眼扫他,“离她远点。”
刹梵莲笑笑,仅限于声音。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本尊?别忘了,你现在是个有家室的男人,你的儿子还在等你回去,喊你一声爹。”
关于素心公主的事情,敖氏皇族未有隐瞒,所以即便刹梵莲无心探查,也早已知晓。
“这件事不劳你费心。”阎司炔的回答很淡。
“本尊当然不会费心你的家事,只是想提醒你,家里的事都摆不平,还到处拈花惹草,你配么?”
阎司炔,“。”
另一边,千痕离开后,直朝城门而去。
她知道这个时辰,城门定然已经关上,但她还是想回去白桦城。
因此在靠近城门后,她打算翻过城墙。
突然间,一柄利剑抵上她脖子。
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千痕,对方带有决绝杀意。
“窦统领。”千痕开口,一脸镇定。
窦祁尧盯着她,问,“为何杀我兄长。”
“此话怎讲?”
“哼。”窦祁尧眯眼,“还装傻?去年你把我叫去蘭香院,一番询问,言辞间句句提及我兄长,后来他死了,不是你做的又是谁!”
“你误会了。”
千痕话落,窦祁尧的利剑反而再次贴近她颈脖。
“既然你认定是我做的,那么前几日你为何还要放我进城?”
千痕不问还好,一问窦祁尧立刻变得暴怒,“枉我一直当你是个不错的姑娘!!见你被城门军为难,还出手相帮,没想到杀了我兄长的人居然就是你!”
很明显,窦祁尧是受人蛊惑了,否则他不会突然把矛头指向千痕。
“窦统领。”有了这层认知,千痕反而愈发镇定,“是谁告诉你,我杀了你兄长的?”
“这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拿命来偿!”窦祁尧厉呵。
千痕淡笑,“你被人利用了。”
窦祁尧岂会轻易相信,但不及他说什么,千痕复又道,“首先我与你兄长不曾相识,没理由杀他,其次我去年在问你话的时候,其实早就知道你兄长遇难,是为了查出凶手,又怕你会像现在这样,无缘无故怀疑到我头上,所以才选择旁敲侧击。”
“胡说!”窦祁尧低吼,“倘若真如你所说,你不认识我兄长,那又为何要调查他的死因!”
月黑风高夜,城门口静悄悄的,没有一个路人。
一阵风拂过,带起千痕细碎的长发。
她身姿向来挺拔,加上此刻飞扬的青丝,窦祁尧不禁生出一种巾帼英雄的错觉。
“这件事,我有难言之隐。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我没有杀过你兄长。”
“还有,那个说我杀了你兄长的人,他为何早不告诉你,你想过没有。”
窦祁尧闻言,面色有片刻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