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山也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公主心事重重的走在去寿康宫的路上,当年的事不由得浮上心头。
当年她与段恒是自小定的亲,她是公主,而他是老晋南侯的嫡子,从小段恒是作为皇子伴读留在宫中的,这位皇子也就是当今的陛下,她们二人亲梅竹马,两小无猜,在外人看来更是男才女貌,郎情妾意,本来打算等她及笈时二人便成婚。
然而就在她及笈的那一年,那时她十五岁,而段恒十九岁,他那时说成了亲就不能随心所欲的玩了,所以央求老晋南候让他出去江湖游历一年后再成婚,老晋南候同意,她也答应。
不成想,待他一年后回来,身旁跟着一位女子,那女子是他江湖游历时结识的。她见过那女子,虽然不是很美,但眉眼间却有一股江湖儿女的豪气,行事作风不似闺阁的小女儿那般娇怯,说实话,她很羡慕这样的女子,只是身份限制,她无法成为那样的女子。
段恒央求老侯爷取消她们之间的婚约,老侯爷起初不同意,他就亲自求了陛下,他说他可以放弃袭爵,从此做一个江湖闲人。陛下起初也不同意,但段恒以死相逼,老侯爷只有这一个儿子,他就亲自央求陛下取消了婚约,为了国家安定,陛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期间从未有一人问过她愿不愿意。只是在陛下下圣旨后,她的父皇才问了她一句“愿不愿意取消婚约?”
她心中冷笑,她的愿意何曾被重视过。她气不过,亲自带人将段恒揍了一顿,又写了一封休书给他,并发誓此后永不相见。之后的一段时间她意志消沉,每日都在寝宫呆坐,直到后来父皇将她许配给谢常,谢常对自己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久而久之,她也渐渐放下过去,重新来过。
云嘉公主叹了一口气,神情没落,对身旁的云香说道:“这个世道对女子来说真的太可怕,女子只能依附在男人的羽翼下过活,若被男子抛弃只能忍气吞声。”
她是公主也只是将那人揍了一顿,别的女子遇见此事,恐怕也只能作罢了。
云香未言语,她没嫁过人,理解不了,但她觉的公主说的没错,男人靠不住。
公主到太后宫中,母女二人闲话家常了半日,便出宫了,并未向太后提及叶含山的事情。
皇帝对叶含山的处置结果,很快就传到晋王府,当陆泉将此事告知云岐后,云岐了然一笑:“本王就知道会是这样,父皇根本不会让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即使是亲姐姐也不可以。”云岐翻了翻手中的兵书,随意说道:“也罢,此事就这样吧,本来也没指望这件事可以让父皇对叶含山如何,不过是借父皇之手敲打敲打他,给他点颜色看看。”
云岐顿了顿,继续说道:“柳姑娘如何了?”
陆泉便事无巨细的说了柳未曦这几日的行踪。
柳未曦回到客栈后,在京中又逗留了几日,便打算返回雁城,继续当她的郎中。
可是正当她收拾行李时,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李庄瑶。
见到李庄瑶,柳未曦没好气的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李庄瑶如实相告道:“我在京城中多少认识一些人,便托人打听了你的住处。”
李庄瑶看了一眼柳未曦手中的包袱,问道:“你要走?”
“不走,留下来看你们恩爱夫妻如何卿卿我我吗?”柳未曦不客气的说道。
李庄瑶温柔一笑道:“姑娘不必这般剑拔弩张,我今日来只是想问一件事情。”
“有话快说,本姑娘还要赶路。”
“那我便不客气了,”李庄瑶略微犹豫了一下,便张口道:“我夫君前些日子被陛下请到宫中问话,是关于你的。”
此话一出,柳未曦就明白她今日来的目的了,她冷哼一声,讥讽道:“状元郎夫人的意思是我让人到皇上跟前告叶含山的状吗?”
“难道不是你吗?”李庄瑶反问。
“哼,我柳未曦不屑于做这样的事,叶含山还不值得我为他大动干戈,我说过从此以后我与他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瓜葛。”
柳未曦顿了顿,盯着李庄瑶,继续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要想在这待着,就继续待着,本姑娘要走了。“
说完拿起包袱,摔门离去。
李庄瑶在后面打算叫住她,但欲言又止,终归没有说出来。
柳未曦决定以后不再苦自己,所以雇了一辆马车,虽然简陋了一点,但好歹不用再风餐露宿。
她坐在马车内畅想着自己的未来,等回到雁城好好挣钱,然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药铺,再买个宅子,想到宅子,她有些后悔自己当初装清高,没接受云岐的馈赠,那样她可以活的轻松一些。
等自己有钱了就游山玩水,逍遥快活。
想着想着,柳未曦的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但想法总是美好的,而现实永远比较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