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因被困黄河阵而失去千年道行正闭门修练,这天白鹤童子前来传达元始天尊书札。
一拆看才知姜尚快要登台封将,兴兵伐纣,就命童儿唤来殷洪。
“师尊找我有事?”殷洪先行礼后发问。
赤精子颇为迟疑的道:“你非是成仙之人,加上此时恰是周代天征讨、吊民伐罪之时,我本欲使你下山助姜尚一臂之力,可实有一事放心不下。”
“师尊放不下什么事?”
“你是当今天子亲儿,我担忧你不肯助周。”
一提到纣王,殷洪忍不住咬牙切齿闷声回道:“我确是他亲子,却与妲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听信妲己馋言害我母亲死于非命,父不慈就不该怨子不孝,弟子本就意图为母亲报仇,趁此良机绝不轻饶于他。”
得到此话,赤精子取出紫绶仙衣、阴阳镜、水火锋往前递,“穿上紫绶仙衣可挡刀枪之灾;阴阳镜一边红是生路,另边白是死路;水火锋可随身护体不受水火侵害。”
殷洪接过法宝略微收拾,才待出洞门,赤精子到底放不下心,“我把镇洞之宝全给了你,你不可违背师命弃周保商。”
“弟子若有三心二意,愿四肢成灰。”殷洪跪地立誓,赤精子却心头隐有不安,最后,“也罢,出口有愿,你去吧!”
当他誓言一发,赤精子可预见他的结局,就算多年师徒心有不忍,仍是含泪送他下山远去。
殷洪至此还不晓得未来会与师父反目成仇,人土遁西行直到了二龙山黄峰岭,方出土喘一口气,谁知他一出土,正巧出现在绿林山寨附近。
眼见有生人出现,为首的四名带着兵马挥舞兵器袭来,而殷洪猛见军队来袭,手往法宝袋一摸,阴阳镜已然出手。
白镜折回日光闪闪,一票人被此光射中,全倒地不起,仅余躲得快的他一人伫立,可英雄气概却未减,“你是何人,犯我山寨兼又杀人无情?”
“我是当今殿下殷洪。”
“当今殿下?”那人沉吟了会儿,脚终于往下一跪,“小人不知千岁驾临,万望饶恕。”
殷洪见他态度恭敬,阴阳镜以红镜衬光回照,一票倒地死绝的人全睁眼醒来,还想再战的他们,却被回话的那人拦下,“此是殷殿下,不可胡来。”
一闻殿下之称,众人全静了下来,而他带领三人倒地又拜。
殷洪问其姓名与在此原因,他代答道:“我们在此啸聚山林,末将姓庞名弘,一旁由右到左分别是刘甫、茍章与毕环。”
“你们都是当世英雄,何不随我助周伐商?”
刘甫对于此话不解,“殿下乃是成汤后裔,为什么助周?”
“当今天子确是我父,但他灭绝人伦为天下之共弃,我顺天命行事,于是宁可大义灭亲,四位有多少兵马?”
“共有三千人马。”庞洪再望身旁,“与我们四位将领。”
“如此,可愿与我同赴西岐?”殷洪将手伸出,将跪地的四人一一拉起,面对他的重视,四人同道一声好,随意收拾后便跟他同往西岐。
待三千人马行到半路,天上黑云飘摇,一只白额虎脚踏云飞奔而下。
“小心,有虎来了。”毕环方一喊,虎上那人笑喊道:“可禀殷殿下,昆仑有人前来拜访。”
听得昆仑二字,殷洪不能不来相见,一知申公豹之名,便叫声,“师叔。”
“殿下何用如此客气,敢问今朝上哪儿去?”
“奉师命前往西岐,助周伐商。”
“胡说,殿下是糊涂了吗?哪有以子伐父之理?”
“可师叔却没想到,当今天子无道,天下共叛,周朝顺天应人该代无道昏君而立于天下──”
“住口,你是成汤后裔,当今天子无道仍是你父,哪由得你以子伐父?百年之后谁为继承,还不是你吗?更别提天下为他人所有,宗庙遭他人所毁坏。若你死九泉之下,将有何颜面往见祖宗?!”
殷洪被骂得哑口无言,再见四位旁听将军亦颇为赞同,心意动了又怕改变初衷会使誓言成真。
才在踌躇,申公豹又道:“不过是牙疼咒罢了,世上哪有四肢化灰之事?”
殷洪到此被花言巧语所惑,请问现时攻打西岐的将军是谁。
“你可去助苏护伐西岐,我再去请一高人助你。”
“妲己害我母亲,我怎能与仇人之父共事?”
“将来你得了天下,还由不得你报仇?”申公豹啧啧摇首,“要成大事,要先不排斥己方将领方有所成。”
被申公豹一劝,殷洪一叹,“我知道了,谢过师叔良言。”
一确定打动他了,申公豹随及告辞离去,而殷洪改立成汤旗号前往西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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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呼啸击打门窗,台风之夜在秋天是极少见的。
纪云晓回到现实多日,难得将电脑打开,观看封神中的一切数据。
西岐一方人力目前往上攀升,可见又多了帮手助阵,至于商营一方,此刻竟到了苏护前来,更诡异的是有另一群成汤军队即将来到。
“苏护降周有三个难关,第一是郑伦,第二是吕岳,第三则是殷洪──”纪云晓念到这已经确定,此刻正是殷洪遭受挑拨前往商营之时。
没想到他回归现实不到一星期,吕望不只解决三山关邓九公的部份,甚至先败郑伦,后败吕岳,其速度之快非他在时所能相比。
“你究竟在赶些什么呢?”纪云晓空敲键盘沉吟,另一手滑鼠点选,与申公豹一伙的妲己,现正在骷髅山白骨洞,眼看她的去处,“你又在那做什么?”
当他点选画面放大,正是动画播放中:
在绝美的妲己身前,是一名不满八尺,面如瓜皮,巨口獠牙,项上挂一串人骨念珠,下挂一个以人头骨所做的金镶瓢,七窍如蛇信子般喷火的诡异男子。
“你话是说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妲己冷哼,“我可是看在截教面子上,才来报知你一个吃人的好去处,你若不信便做罢。”
“我,我哪可能不信?”男子蹦跳转身,“我马元一定会听你的话,快把那去处报知我。”
“西岐城,阐教的属地,一个让你能大开杀戒的地方。”
“可三大仙不是正有什么计划,禁止三山五岳的修道士前去插手?”
“这你别担心,你去杀人绝与计划没有冲突。”妲己边说话,手更顺便飘些迷香,待马元头一昏沉,“好好,我明个儿就去。”
“记得去之后,要到商营那找个叫殷洪的人,只要说你是申公豹介绍去的,他就会安排你的人肉大餐给你享用。”
“我知道了。”马元口水留满地的点头,妲己眼神像感到窥视般的往萤幕一瞪,人迳自远去。
动画至此结束,纪云晓不知该笑又或该气,笑的是自己面对妲己出现时,那种盈满心的欢喜;气的是妲己给吕望添麻烦添上了瘾,连马元这食人怪都想拉出来帮手。
“以我的感觉来看,我好像还是喜欢你的,妲己──”纪云晓关闭呈现暗黑的视窗,滑鼠再点选,是西岐城相府中四人一桌的夜饮:就像四个人对战事评估交谈惯了,现在连私下夜饮都是四人一桌。
月夜当空,好风似水微凉,举杯相碰,四人皆一杯饮尽。
殷洪尚未到,战端仍未启,只知苏护近期就要降周,四人哪能不趁此大醉一场,可黄汤一下肚,黄飞虎的口又直了起来。
“姜尚,不是我说你,连仙人都比你好相处。”
“哦,仙人比我好相处?”听他的话,像仙人与他关系非浅,姜尚的眼冷了一分,闻仲方想将黄飞虎拖走,他却抢着答话,“你不知道,仙人至少会跟我说些心底话,而你从不曾和任何人抱怨过什么。”
又不是在比谁更像仙人,姜尚干啥老把自己绷那么紧?黄非虎平时不敢说的话,现全当面对着姜尚一口气说个没完。
而他亦制止了闻仲的行动,有趣的听完他每句话。
“我啊,骂过仙人,你们好像都为了一个目标忙,没人肯活在当下,那时仙人的脸色挺难看的,我…我……,嗯,我还说了什么?”
酒一喝多,黄飞虎脑筋也不清楚了,剩下的只懂说着,“不要不把我们当朋友看,信任我们一些,你也不会死,干啥绷得自己死紧呢?”
“因为没必要,也不知要从何说起。”姜尚难得回答,可黄飞虎早瘫在那,全数都没听见,闻仲持壶为姜尚倒了一杯,“何不考虑说来听听?”
“说给你听有用吗?”姜尚望着仅有八分的酒杯,“做啥不斟满?”
“人和酒是一样的,满了的器具是无法再添加其他。”闻仲挑起一笑,手中壶为自己也为赵公明各斟一杯,亦是八分即止。
赵公明晃晃酒杯,“也唯有未满之杯,你才能知还可增添多少,介限又何在。”
“若我是满了又如何?”姜尚仍没将酒喝下,眼也停在酒上。
“心满情满,你将只会为了不一样的发展感到失落,毕竟你的生命中,没有任何东西还会多,仅会渐渐减少。”闻仲将杯一举,姜尚愣了愣仍持杯与他一碰,最后二人干尽此杯,闻仲再倒又是八分于杯。
旁观姜尚的欠缺学习能力,赵公明的杯中酒直接往他头上一倒。
被酒淋得一头湿,他眼神无怒仅是一分空然,“我是不会醒的。”
“姜-尚!”赵公明拍桌而立,闻仲将他扯坐一旁,“你气是没用的,他又不可能会改。”
“可是……”赵公明望了望闻仲,再看回那个面无表情的家伙,下一瞬间人已甩袖远去。
“气走了一个人,有什么感想?”闻仲又持壶为二人倒酒,姜尚猛甩湿漉的发,答非所问,“你又何必在这?”
“因为我觉得,说不定是仙人宠坏了你。”他诡异的回答,引来姜尚的疑惑,“说下去。”
“你不觉得吗?仙人对你太好,什么事都替你设想到。怕你受刺激,可为你破十绝阵;当你没空处理其他事,可以替你处理;你偶尔的粗心大意,也永远有他为你打点缺漏;细数下来,你不觉得是他宠坏了你?”
“那些不是仙人的错,是我──”
“是啊,是你的错,因为你依赖仙人,只想拥有仙人,于是放着我们一票高手不用也不指挥,更不把我们当成战友看,老实说,就目前情势来看,我们都仅是你的计划之一罢了。”
“你还知道什么?”姜尚表情恢复成那抹无谓的笑,可闻仲却看出了他眼中的无情,“你不会想杀我灭口吧?”
“有何不可,只要你碍到了我。”姜尚起身,朝着闻仲俯身与他只眼对视,“曾经,我盼望我是申公豹;后来,我倒感谢我就是姜尚。”
“昆仑待你不好,封神计划刚巧是个绝好的借口。”闻仲略一叹起身,“仙人若知道,在你表面的笑容下有这种计划,说不定他会气疯。”
姜尚不在乎的笑着,“我曾答应过仙人,我不会去报复,我的目标仅放在阻止同样的事一再发生。”
“你的打算与仙人的期望背道而驰,于是仙人若在时,你就是吕望;仙人一走,你就回归姜尚。你这落差就是为了让仙人不舍你而就妲己。”
“不行吗?”姜尚不愿再谈下去,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后,转身就走。
独留清醒的闻仲,举杯空对寂寥的夜,最后,“仙人,我为你尽力了。”
画面告终,纪云晓点头,“是啊,闻仲你为我尽力了。”
姜尚的私心在打算些什么?在他与他曾经的约定之后,昆仑四十年的折磨,究竟让他在自己不晓得的部份,改变了什么?
漫漫长路分岐的二端,妲己与姜尚,全是为了不让他选择对方,于是努力达成自己的目标,可他只有一个人,又该如何面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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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洪带兵来到西岐,庞弘到苏护营前高叫:“千岁驾临,冀州侯还不来见?”
营内,苏护正满心疑惑,“当年二位殿下在法场被风刮走,此刻哪里会来一个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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