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澜一惊,完全无法想象的一幕出现在眼前,心悸之时本能的将手中剑扔过去,飞剑一刀插在刽子手胸前。
抬起的铡刀猛然落下,谱儿翻滚着躲开,冲上来的夏雪倾扑了个空,倒在刚刚闭合的铡刀下。
齐景澜的剑再晚一秒钟,合上的铡刀下就一定会将夏雪倾一分为二。
“公主!”谱儿扑上去,哭嚎着将夏雪倾抱在怀里。
齐景澜低头看着自己还颤抖的手,他是不愿意让夏雪倾死吗?
不!
他发过誓,要让所有夏人给自己的父母陪葬,尤其是那老东西最在乎的人!
可他的手和身体怎么就会在关键时候忘记自己的誓言呢?
“皇上,该结束了!您说今晚一定有人葬在这大雨中,您做到了,那刽子手亲手死在您剑下!“苏逍浑身湿透,依旧跪在地上,语气中带着恳求。
苏逍刚才眼看着夏雪倾冲向铡刀,心瞬间被撕裂,他断了一条腿,他再也冲不到齐景澜前面保护他心爱女人了!
齐景澜俯看地上跪着的所有人,最后转向抱在一起的夏雪倾和谱儿,“今日苏将军带来平复南疆的好消息,孤暂且留你们两条贱命!”
说罢,一行队伍离开大殿。
苏逍撑着一根木棍走到夏雪倾面前,“倾儿,我回来晚了!”
夏雪倾泪目,摇着头,伸手去触碰他空荡荡的裤脚,“苏大哥!是我连累了你!”
苏逍多想摸摸眼前这张为他流泪的脸,刚刚伸手,李公公的拂尘扫了过来,“苏大人,您可别刚刚立功就又惹怒了圣上!跟奴才走吧!夏姑娘您就甭担心了!”
苏逍收手,他确实不该急于这一刻和夏雪倾寒暄,只要她没有生命危险,哪怕他断了一条腿也能让她真真正正成为自己的女人!
纷乱的一夜过去,第二天的朝阳格外耀眼。
苏逍大胜归来,一夜之间改变了太多事。
两位太医连夜为夏雪倾诊治双腿,谱儿更是说什么都要留在她身边,苏逍誓死保护的人如果真的出了事,皇上肯定是没办法跟举国上下交代的。
玉清宫的偏房,彻夜通明……
翠柳一边为珍妃梳洗打扮,一边把早早听来的消息说给主子听。
“这次皇上应该不会刁难夏雪倾了,苏大人三天就替他抚平了南疆,有苏大人护着,皇上说什么也要给面子的!”翠柳语气里有点酸涩的感觉,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能遇到为之拼命的男人。
珍妃的表情淡如水,照了照镜子,“我看未必,苏大人再厉害也只是臣,天子说东,臣哪有说西的?走着瞧吧!”
翠柳看着珍妃装扮后要去偏房,紧着道:“娘娘,您还是别去了,夏雪倾心里肯定恨死你了,宫里上上下下都说您用……了什么狐媚妖术争到了圣宠,招摇过市,不如咱们就此和她划清界限!”
珍妃用指尖点了点翠柳的脑门,“你个傻丫头真是蠢死了,你以为皇上真的爱上我了?我哪有那么足的底气和宫里所有人做敌人!”
翠柳哭丧着脸,“哎,为什么我们娘娘总是这么可怜!”
偏房里,夏雪倾嘴里咬着一块手绢,双手抓着榻上的被絮被拧成一团,额头的汗珠滴滴滚落。
太医正在为她取膝盖里的淤血,没有麻醉散,就跟拿刀子剜肉一样疼!
“夏姑娘,你忍忍,就快好了,淤血若不取出来,你这双腿就废了!”太医也累的满头大汗。
谱儿在一边落泪,眼看着夏雪倾血肉模糊的膝盖就像刀子落在自己身上那般煎熬。
珍妃和翠柳进门,看到眼前的一幕也被吓坏了,没想到这样惨,连退了好几步。
谱儿朝门口瞧了一眼便清着嗓子高声道:“珍妃娘娘是来看我们笑话的吧,这回您也应该满意了,我们公主如今这副样子也有您的一份功劳呢!”
谱儿在洗衣房里就听说了珍妃得宠的事,气的她在洗玉清宫的衣服时忍不住吐了几口唾沫。
翠柳刚要上前理论便被珍妃拉住了,“谱儿姑娘,你还是等夏雪倾身体康复后问问她是不是要跟我树敌为好,免得日后被主子责备……身不由己这四个字,你作为区区一个丫鬟是一辈子都无法感同身受的!“
“你!”谱儿被呛的哑口无言。
突然,榻变的太医脸色一沉,慌着喊道:”不好!夏姑娘的腿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