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倾养伤的这几日,齐景澜日日上朝,天天都和大臣们商议要事,陪在身边的人只有李公公。
李公公是辅佐过先皇的,本以为齐景澜年纪轻轻当了皇帝肯定要飘飘然,骄奢淫逸放纵奢靡,国家用不了多久就烂掉了。
谁知道一切看法都因他亲自伴君有重大改观,除了脾气暴躁和不近人情之外,这个皇帝几乎无可挑剔。
李公公除了看人准,脑子也够活,齐景澜重用他是开国之际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众臣刚退下,齐景澜便走到窗前,看着后花园的远山良久,紧锁的眉头好久都没有得到舒缓。
李公公在门边守着,心里忍不住犯嘀咕,先皇每每感觉压力重大和身体乏累的时候,肯定是叫最近宠爱的妃子过来,女人抹了蜜的嘴和缠蛇一样的身子就跟良药一样,再愁的事也就好了一半。
没想到真有不近女色的皇上?
可要说他不近女色,宫里那个没有名分却每天都和皇上纠纠缠缠的夏雪倾,到底还是个女人啊!
“李公公,宫里一直都是这么肃静的吗?”齐景澜突然打破沉默。
“回皇上,宫里最热闹的要数各个妃嫔那里了,你一直在正殿处理事务,自然体验到的是正殿一如既往的冷清肃穆。”李公公如是说。
齐景澜不再言语,似乎对李公公提起的妃嫔之处并没有多大兴趣。
“皇上,如果您觉得实在无趣,不如杂家陪你下棋?”李公公绞尽脑汁,无奈之下提出建议。
仍旧没得到回应。
“皇上,不如去玉清宫逛逛?那儿虽是咱们皇宫的西北角,但夜里看星星有绝佳视角,尤其是北斗七星。”李公公斗胆一试,若是皇上有反应,也正好验证了刚才他的猜想。
“北斗七星?”齐景澜猛然转身,剑眉轻挑,璨若星河的深眸突然闪亮。
“是。”
“去看看吧。”
李公公长舒一口气,不过他又发现皇上一个缺点,心口不一!
秋风卷着落叶,龙辇行进在去往玉清宫的路上,人未到,婉转动人的歌声却先入耳,在幽幽夜色里更添几分凄美。
齐景澜走到玉清宫门口,招呼李公公停在那里,他一个人进去。
李公公不敢违抗圣命,只远远的看着齐景澜进了院子,他莫名的笃定,这院子里的人绝不会再让皇上有半点歹意了。
漆黑的院子里只点了一盏灯,清瘦的影子站在树下,遥望着北方的天空,夏雪倾轻轻吟唱着,一字一句犹如撒进天河。
“新贴绣罗褥,双双金鹧鸪……”
谱儿第一时间发现皇上,却被皇上用噤声动作制止了跪礼,他慢慢靠近,走到她身后。
“深夜吟唱这首菩萨蛮,在向谁寄托相思?”齐景澜浑厚低沉的声音在夏雪倾耳畔响起,带着压制性的强势。
夏雪倾闻声一颤,身体本能的躲闪,却重心不稳向后倒去,却稳稳落入齐景澜的怀中。
她想起身,却被他紧紧困住。
“孤就这么让你害怕吗?”齐景澜如远山般的俊眉紧蹙着,深不可测如墨玉般的眼睛里,倒映着夏雪倾一张清净无暇却苍白瑟缩的脸。
“痛。”夏雪倾小声轻吟。
齐景澜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压在渗血的腰上,鞭子抽打的痕迹仍依稀可见。
猛然松开手,两人终于不再紧贴,夏雪倾也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不像刚才那样局促。
她退了好几步,只为了离他远点,那熟悉却让人胆寒的气息使他无法自控的躲闪。
“夏雪倾,孤一而再再而三的饶你不死,不是放你在这宫里赏月歌唱虚度年华的,你别忘了,你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孤开心!”齐景澜突然换了脸。
夏雪倾退步之前,他甚至忘了需要对眼前这个女人狠一点,绝一点,她倒在怀里的那一刻,他差点想吻上她颤抖的唇。
可她居然退除了几步之远,他饶她不死,她不是应该流着热泪说一句“我错了”?
夏雪倾唇角轻颤,“如果我的存在是为了让你开心,可我怎么都没见过皇上笑?如果皇上这么晚了是来玉清宫寻开心,那就直接告诉我需要做什么,不必处心积虑羞辱一番之后,只能靠折磨我获得快感。”
齐景澜捏紧了拳头,她居然有这么多话等着他?那个只会含着泪注视他的女人哪去了?!
她是在挑战他的底线!
齐景澜带着快要喷发的怒火拦腰抱起眼前的夏雪倾,“孤这就让你知道,折磨你的快感到底有多强烈!”
门被从里面狠狠关上,屋里的烛火摇曳不安,夜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