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齐景澜大手一挥,桌上所有的奏折全部扫地。
看到龙颜震怒,李公公在一旁胆颤的守着,实在想不明白皇上怎么今天又突如其来的大怒。
“李公公,国库刚支出一笔不小数目的银两支援随州洪灾,怎么要钱的奏折又递来上来了?不过一周而已,随州的人口才几万!”齐景澜声音森冷,压制不住的怒火仿佛随时都可以将屋顶掀翻。
李公公也不清楚这其中原委,没办法给齐景澜一个满意的答案,看着地上全是要钱的奏折,李公公只能连连叹气。
“皇上,今年是灾年,各地老百姓都急需用钱,您又下令改了税收制度,自然国库也会紧张……”
“你是说孤错了吗?!”齐景澜侧颜问。
“奴才不敢!”李公公连忙跪地掌嘴。
“孤减免税收,改变征税制度,百姓苍生得以安居乐道,可政策在传达的过程变了味!那些钱被刮了再刮,以为孤不知道吗?!”
突然,一个温润却坚定有力的声音响起,秦左晴带着灿若阳光的笑容,信步而来。
“皇上,臣妾恐怕来的不是时候吧?”秦左晴叩拜后,小心翼翼的试探。
“你来做什么?!”齐景澜的声音并没有变柔,反而更不耐烦,他不需要女人在这个时候来打扰。
他也根本不怕秦左晴伤心,所有的不在乎都写在脸上。
齐景澜的反应在秦左晴意料之中。
一个男人若是对一个自己根本就不感兴趣的女人伪装自己的内心,怕是这个女人永远都走不进这个男人的内心了。
“皇上,您刚才说的话臣妾都听见了,内心震撼不已,臣妾身在宫中,竟不知黎民百姓在痛苦中苦苦挣扎……”秦左晴长得本就知书达理,慢条斯理的说这番话时更是悦耳动听。
即便不喜欢,也没理由厌烦。
齐景澜缓缓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坐在眼前的端庄女人,在他看来,大部分女人只是爱好描眉画粉穿着裙子赏花作乐,居然这些话会出自一个女人之口。
“所以你今日来是要跟孤聊百姓疾苦的吗?”齐景澜的声音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冰冷,却还是有着距离感。
秦左晴举着帕子掩嘴笑道:“臣妾愚钝,不懂家国大事,更不敢扰了皇上治理国家的心思
……臣妾是看后宫冷清,皇上的心情难免受到天气和环境的影响,臣妾不愿看到皇上焦虑烦闷……”秦左晴默默道。
齐景澜想想自己这些天总是莫名的火大,食不知味失眠易梦,一直找不到原因。
难道真像这个女人所说,是因为宫里过于冷清?!
“贤妃意下如何?”
“古书上说,人的心情会直接受到居住环境的影响,阳光何时照进屋子?窗台边上留一张方桌还是放一张圆桌好?皇宫里的物件摆放虽然都大有来头,但皇上想要改变心境就不得不从这些事上着手……”秦左晴一边说一边观察齐景澜的表情,如果对方皱一下眉,就知道自己应该闭上嘴了。
令人意外的是,直到她说完,齐景澜似乎都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他并没有反感。
“贤妃娘娘,恕奴才多嘴,这宫中的一草一木一床一桌都是有讲究的,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动的,这风水上的学问大了去了!宫中的冷清是人的问题,哪会是这些不能说话不能动的死物能改变的?”李公公提醒,生怕下一秒钟皇上就怒了。
秦左晴却一点都不着急,“李公公,臣妾今天来找皇上,并不是要让皇上改变祖上留下来的风水学问,而是挪人!”
“挪人?”李公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贤妃是这种天马行空的人,真是胆子大了去了,在皇上面前什么都敢说。
齐景澜在这一刻才皱起眉头,秦左晴的话也有些听不下去了,“难道是想让孤迁都吗?你别忘了!孤虽不追究你的死罪,但也绝不允许你放肆!”
“皇上,先皇迷信,一年出宫的次数屈指可数,固步自封,宫里数十年如一日,不曾有过改变,这也让他更**,固执己见,不肯听取别人意见,而您开明又宽广,出宫转转如果能让您散散心,暂时摆脱烦闷……臣妾斗胆,觉得值得!”秦左晴豁出去了,能不能抓住齐景澜的内心,就看这一次了。
提起先皇,齐景澜目光里都带着杀人的寒光。
可那寒光马上就登时一亮,“出宫转转?去哪?”
“苏府!据说苏富设计的曲径通幽,宛若人间天堂,一花一木都是精心点缀,一窗一门都是艺术,而最神奇的就是在苏府不同的院子里可以看到春夏秋冬四季景色,美不胜收……”秦左晴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在说起苏府两个字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
“苏府?!”齐景澜一震,却好像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