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心里知道,皇上嘴上把夏雪倾的罪名挂在嘴上,最后的处理结果一定也是不能关乎到性命的。
如果皇上真不想让夏雪倾活了,她也不会到现在还等着审判,早就和大夏一起覆灭了。
皇上的心确实难猜,但李公公猜起来倒也不费事,且看下去吧!
到了宫门口,把守的侍卫们对李公公毕恭毕敬,“传染病现在退了,不必死守宫门不放行了!”
几个小侍卫眼巴巴的看着隐瞒夏雪倾死去消失的侍卫头头,小声窃语,唯恐李公公听到。
“你们几个在议论什么呢?什么八卦说来我听听!”李公公眯着眼睛,悠悠说着。
“没,奴才没说什么!”侍卫们都不敢说,一直低着头。
“你说,刚才再谁死啊活啊?”李公公突然指命一个脸色通红的小侍卫。
小侍卫吓坏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多嘴,但李公公绝对惹不了,又不得不说,“奴才听说……说夏雪倾……”
小侍卫又瞟了两眼头头,磕磕巴巴,看样子实在说不出口。
“你说!”李公公察觉出其中猫腻,直指那个侍卫头头。
“李公公,早前为宫里人着想,也为京城人着想,从苏府回来的人,小的没放行……”侍卫头头也怕了。
李公公凶光尽显,只等那侍卫头头继续说,听到夏雪倾死了的消息时,眉心一耸,大惊失色。
夏雪倾死了?自杀?
“你们的命没了!”李公公狠狠剜了两眼绝尘而去。
随后,他快马加鞭返回养心殿,该怎么做还需要皇上亲自决定,可谁有知道皇夏雪倾的死会不会让宫里的天也跟着变了!
李公公低头不敢看皇上的眼睛,说完就静静等着皇上回应,却听不到一点声音,仿佛时间静止,本就冰封的脸只等着彻底崩塌。
半晌,低到深渊里的暗哑声音响起,“苏府。”
李公公哆哆嗦嗦应着,起身的一刻,齐景澜已经走出大殿,李公公看着那修长宽厚的身影却有一种悲怆之感。
李公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皇上说话的声音是颤抖了吧?
一路尘土飞扬,到苏府的时候,苏父苏母都傻了,皇上居然真的来了,她们还等着一个口谕下来,夏雪倾就可以葬在随便那个山头或者烧成一把灰!
齐景澜走路带风,直冲进夏雪倾房间,没人敢拦,李公公想说一句尸房有毒都不敢,关门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在门外被隔离心惊肉跳。
齐景澜走近床榻上笔直的那个熟悉的人,熟悉的脸没有一点变化,盛雪的皮肤在冰冷的温度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死了?这就死了?
齐景澜的手抖的厉害,僵在半空中,他说过要亲手让她痛不欲生?她现在再也感觉不到痛了吧?
她……有什么权利决定自己的生死?!
突然,齐景澜发现了她枕边的信,皇上亲启四个字,让他的心颤的快要跳出来。
她写的一个字都不想看!
齐景澜暴躁的用手将那封信团成一团,狠狠摁在掌心,双眼里有让人胆寒的复杂。
犹豫片刻,齐景澜又重新把纸摊开,一行一字,直击心脏,目光如火炬一般锁住纸上的每一字!
这女人居然……!
“景澜,见字如面,相识几载,如今我却与你相隔阴阳……不知你为何如此恨我,恐怕我将带着这个锥心的痛入土……”齐景澜完全想象不到这封信会是夏雪倾的亲笔。
这番缱绻柔情的吐露心声会是她所想?她不是倔强的死也要让他不好过?!
他不信!
他绝对不信!
齐景澜激动的伸手抓住夏雪倾冰凉的手腕,哪怕她死了,也要问个明白!
宽大的水袖被拽开,瘦弱纤细的手腕上粉红的梅花烙心无比清晰跳跃在眼前,齐景澜努力睁大眼睛,他没看错!
他盯着那梅花烙印,头痛欲裂,无数回忆疯狂侵蚀着他,他多看一秒,回忆就汹涌一秒,记忆力他和她在花园里赏花时的嬉戏,他受伤的时候,她哭花了眼睛的心疼,他快冻死的一霎那,她的怀抱温暖如弦……
这是真的回忆吗?怎么这个那么真实?!他什么时候被夏雪倾抱在怀里?!
信掉在地上,齐景澜怔住,随后随后紧闭上双眼,任由回忆侵蚀……
突然,腰间一股暖流环绕,齐景澜猛然回头,只见“死”去的夏雪倾竟然从后面紧紧将他搂在怀里!
诈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