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安排在这博望峰上,所图谋的必定是大事。对自己感兴趣的,不是大宪朝廷就是金帐那边。这次到底是哪一方呢?
她很快就知道是哪一方的,因为她发现身后来了一个人。
“微臣李懿之拜见公主殿下。”
法隐的声音颤抖,身体也颤抖。金磐中境的高手,断铁碎石轻而易举,何曾有过把控不住身体的情形。
整整十六年过去了,那个娇俏的人还在,不枉日日夜夜所念的那些祈福的经文。
端木昭容也从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到这样一位故人。江山倾覆,至亲罹难,满朝文武或降或隐,只有那个文御史还在苦苦挣扎。那一把大火烧毁了她所珍惜的一切,她无意于夺回江山,最多不过是出口气罢了。这些年青冢的故弄玄虚,也不过如此。
而如今,当年那个玉树临风的李探花,已变成了看破红尘的出家和尚。当年,她听说他出家,不过误以为这只是一时受挫的举动而已,不曾想他真的就此遁入空门。
想到此,端木昭容微带歉意地说道,“李探花别来无恙。”
法隐摸了摸自己的头,不禁流露出一丝苦笑,这哪里还是无恙。
法隐本来有着一肚子的疑问要问,一肚子的话要讲,却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从何说起,仿佛看到了对方,不用再问再诉说了。
还是端木昭容问起,“李探花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个也是你们弄的?”她指了指身旁的青冢。
“这是我们为金帐兵准备的。”
“我们?”端木昭容有些疑惑。
“嗯,我,还有另外一个人。”
端木昭容从他的回答中读到了些什么,“另外一个人?谁?”
“他。”法隐迫不及待,便提早在这里等着端木昭容,不曾想还真的就这么碰上了,那皇甫敬却不知在筹划什么,并未跟随而来。
端木昭容自然不会误会这个他是哪个他,惊喜、释然和委屈交织,眼角微微湿润,嘴唇也轻轻颤动,不过她倔强地不让眼泪流下来,稳了稳情绪,“他还好吗?”
经过多方打听过,她知道的是他已在那场大火中丧生,这也是这些年她隐居在这荒原里的原因之一。
“你见到他就知道了。他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法隐老实地回答道。
也许感觉到法隐那一丝暗暗的不情愿,端木昭容问道,“你们布了一个局,等着金帐兵?”
“这其实是他布的局。”法隐虽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皇甫敬在这方面,不知道比自己高明多少倍。
“如果是他布的局,那我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过去了这么多年,端木昭容脸上还洋溢着那种崇拜的神情。
法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题时,却感到一丝异常,他不清楚异常来源于何处,不过他马上看到了端木昭容的脸色一变。
“果然是为了它而来。”端木昭容的声音阴冷了许多,从怀中掏出个发光的物件。似金非金,不知何物所铸造,不断地发着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