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然是惊涛骇浪,石俊故技重施地引导两者冲突之下,爆发之烈胜过先前百倍,寒热药力冲突的战场却是他体内的经脉要穴,顿时千疮百孔。
石俊早先和廿一三人拼斗时便已受伤,之后和四郎比拼掌力更使得伤势沉重了几分,此刻内力激烈冲突之下全身经脉不断受创,伤上加伤,脑中“轰”的一声巨响,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顿时晕了过去,就此人事不知。
石俊昏迷过去,此后始终昏昏沉沉,一时似乎全身在火炉中烘焙,汗出如渖,口干唇焦,一时又似坠入了冰窖,周身血液都似凝结成冰。如此热而复寒,寒而复热,直如最煎熬的酷刑一般。
也亏得石俊经由几年历练,心性已经磨练的颇为坚韧,虽然昏昏沉沉的人事不知,但依旧下意识地鼓荡起体内残存的真气,竭尽所能地不断平衡着寒热之气,这才始终勉强吊着一口气,没有就此死在药力反噬之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石俊忽然感到一股暖流从背心注入体内经脉,暖流过处正在激烈冲突的寒热之气也稍稍平复,让饱受折磨的石俊舒服地几乎要欢呼出声。
石俊眼皮微动,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满脸病容的黄衣老者正盘膝坐在自己身侧,这老者正是“着手回春”贝海石!
贝海石这个军师既然在此,看来是回到镇江的总舵,应该是展飞把自己带回来的,看来自己已经不知道昏迷了多少日子了,可能几个月了吧……石俊昏昏沉沉地想着。
贝海石左掌按在石俊心口,右掌按住他背心,运起内劲,护住他心脉。见到石俊醒来,轻喝道:“心息相依,坚持正觉,勿忘勿助!”
石俊头脑昏沉,但也知道贝海石正在为自己治疗内伤,当下不再分心按照贝海石所说宁心静神,缓缓调理内息,但没支撑多久,再一次在寒热之气交攻之下昏了过去。
展飞站在一旁,目露关切之色,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贝海石为石俊医治。当日石俊昏迷后,展飞眼见石俊危在旦夕,就和几个手下带着石俊先行赶回镇江总舵,豹捷堂其他小头目则押着此战的战利品慢慢赶路。不过石俊不但昏迷,而且连呼吸都带着剧毒,护送着实不便,饶是展飞紧赶慢赶的,回到长乐帮也花了将近一月的时间。
石俊脸上忽而红如中酒,忽而青若冻僵,身子不住颤抖,展飞等人无不失色,眼光中充满疑虑,都瞧着贝海石,但见他额头黄豆大的汗珠不住渗出,全身颤动,显已竭尽全力。
过了良久,贝海石才缓缓放下了双手,站起身来。展飞上前一步,问道:“贝先生,石兄弟现在如何了?”
贝海石摇了摇头,说道:“按你之前所说,那些倭寇给石俊服下的丹药一寒一热,药性极是霸道。我也只是此刻暂且助他渡过了一重难关,此后如何,实难逆料。”说罢,连连摇头。
展飞看了看气息微弱的石俊,一颗心直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