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位置已如此不可动摇。
“裴大夫客气
大夫对我们姐弟此生的恩德如山高水深,苏尘便是感,仍是不足的。”正当裴一涯一颗淡泊之心渐化绕指柔的时候,愧于裴一涯为自己付出这么多,自己却从未好好感谢过人家的苏尘,却正好不合时宜地抬头对裴一涯感激的微笑。
“……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挂怀。”
听了苏尘这一句,裴一涯心里忽然像打翻了各种佐料一般五味杂陈,苦涩不已,勉强地克制才让声音尽量地平稳。恩德?原来她是因为自己对她的恩德才对自己如此关切的么?而不是宋胜平所以为的互有倾慕之意?若不是她这一句,自己就差点自作多情了!
“……”感觉到裴一涯这话回的似有些僵硬,苏尘不由一怔,有心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何从解释。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刚才自己似乎说错话了,可哪里说错了呢?她说的明明都很正常啊。裴一涯不仅不计任何回报地救了自己,精心照料,还宁可为了自己而欠陶春花、张亚男她们的人情,后来甚至连自己被要挟进京还不忘设计替她妥善安排,这样的大恩,套句俗话说,真的是来世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自己感谢他十分理所当然啊。
为何他却似乎生气了呢?
“对了,宋大哥说,姑娘这些日子睡眠有些不安稳,我这里有些安神的药,每日睡前服用一颗即可安枕到天亮,姑娘你收好了。”咽下心中的苦涩,裴一涯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捏破蜡丸后,用温水相服最好。”
“谢谢裴大夫。”连这么细小的事情他都知道?苏尘心中有块角落忽然柔软地坍了下去,连带的鼻子也酸了起来,侧身接药包的手更是不禁微微地颤抖。
“不用客气。”裴一涯苦涩更深,将布包递给苏尘。幽幽的珠光下,只见苏尘一双如玉的素手,轻颤如晨风中的春葱,忙转过目光。
“裴大夫,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苏尘收好布包,定了定神,关切地问道。当初知道裴一涯被软禁在另一位权臣孟相的府中之时,她心里不知有多担心,就算宋胜平不时地传信报平安,她仍无法放心。现在好了,裴一涯终于逃出孟府,不再受人挟制了,她也算了一块心病。
苏尘心中安慰地想,却不知道裴一涯这次根本就不是逃出孟府,而是溜出孟府,更不知等一会裴一涯是为了她和彬彬,才心甘情愿地回孟府那个囚牢去。宋胜平虽然明里暗里告诉了她很多裴一涯无私的行为,但却因为尊重裴一涯的意愿而未将裴一涯真正的境况如实相告。
“我……我还会在京城中再暂留一段时间,宋大哥会为我安排妥当。”裴一涯本想狠心地骗自己也骗苏尘,说此次一别可能后会之期遥遥,可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含糊不清的语言。
“宋大哥可真是个有本事的人。”也许是裴一涯太会隐藏心事了,苏尘不但没有丝毫怀疑,反而因为听说裴一涯暂时还不会离京,而变得心情忽然大好,笑着望向裴一涯,“裴大夫,你和宋大哥认识很久了吧?”
“是啊,我们相识将近八年了吧!”苏尘脸上的灿烂笑容和明亮的双眸,如良药一般医治了裴一涯的心,令得他也情不自禁地微笑。
方才他可是过于着相了,有违自己最初只单纯地想要她平安、快乐的意愿。就算苏尘对他无意又如何,他原本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苏尘报答他,更没想过要苏尘以身相许。今日之会,不仅使他心头清明如镜,更又增添了一段美好的记忆,这样不也是很好吗?
他这一生都会记住这个别有天的“山洞”,以及此刻在身边的这个女子的一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