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走了,可是怎么找出那个开方子的人,却是个不小
倘若和展家交好的是孟相,这个问题自然就不是问题了,可展家却偏偏站在了蓝王府的阵营之中,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孟府会“婉转”地拒绝。
因此刻意地将苏尘姐弟、展晟飞和蓝暖玉带到正屋的客厅,又屏退一切闲杂人员之后,展父坐在主椅上垂头思索,展晟飞独自离众人好几步远背着脸望向门外,蓝暖玉则放着椅子不坐,不住地在厅中踱步,大大的杏眼不时地溜向展晟飞。
屋内被一股严肃的沉静气氛所笼罩,只有彬彬什么也不明白,自顾自地趴在小几上,认真地研究着老太太给的一堆类似现代积木一样的玩具,不时地望一眼身边的苏尘,确定她的存在后才安心地继续玩耍。
而苏尘,则一边不时地摸摸彬彬的脑袋,用眼神鼓励他安慰他,一边却只转着该怎么将“已在宋胜平家”的裴一涯,安全而又秘密地请进来为彬彬看病的念头。
孟府走失了裴一涯,肯定一直在暗中查找,所以请裴一涯来展府必须十分小心才行,免得连累到展家。同时,她还要好好考虑,应该告诉展应亭这个京城首富多少秘密才最合适,她必须在保证得到解药的同时,又不让张淮俊漏网,以免后患。
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地带着彬彬离开,却过姐弟俩一直向往地平静生活。
然后苏尘这边自己转着念头,却哪里知道此刻的裴一涯还在孟府的“软禁”之中,而不是如她所以为的已去了宋胜平的家中躲藏!更不知道裴一涯这个有心人为她们姐弟俩所做的还要远远超出她的以为。
裴一涯既是神医,又生性细腻,善体人意,当初亲自去后金阵探听彬彬的具体情况时,又怎么没有注意到彬彬地异常?只是他一向习惯默默地为苏尘付出。虽然本有准备等苏尘大概痊愈后就送她来京城找彬彬,顺便为彬彬诊断治疗,却始终都未曾告诉苏尘他的打算。后来他被迫提前独自到了京城,被变相地软禁在孟府,这些计划自然就被打乱了。
然而此行他也并非是全无收获的,至少他发现了孟府的惊天秘密。也基本上可以确定彬彬是因为中了极乐之毒,心智才会异于常人,表现十分极端化。
之所以没有从孟府出来,一来是彬彬还未有消息,无法亲自给彬彬确诊。二来是因为发现孟府的阴谋野心昭然若揭,纵然此时是有求与自己才以上宾之礼相待,但必定也早已做好将来灭口的打算,自然不可能让他有机会把消息泄露出去,所以不论他栖身在哪个朋友家里都难免为朋友惹来麻烦,也不利暗中守护苏尘。最主要地是。极乐之毒既然曾一度只存在与传说之中,它的解药自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留在孟府,机会反而会大的多。
“我有办法了。这事我找皇帝哥哥去。”
蓝暖玉第一个有了主意,不等众人询问便自得意地介绍起来,“既然这个开方子的人这么厉害,那么皇帝哥哥想见见他也很正常啊!皇帝哥哥要是下了旨意,孟府总不能不交人吧?等人一进了宫,我就求皇帝哥哥让他来给彬彬看病。”
事情要是只是这么简单就好了,苏尘心中有些失笑,更何况裴一涯可不在孟府里呢!
“郡主这个法子倒是不错。”展应亭不愧老成。明明一下就听出这个计划可行性不大,却还是先肯定了蓝暖玉的想法。然后才委婉地道,“只是这办法还不够万全,若是孟府有意不肯交人,他们起码会有十种法子推脱这个方子是无意中得来的,又或者说这个开方子的人已然不在。只要他们不承认,就算是皇上也是无法硬逼他们要人的。”
“那就让我先去探一探孟府。”展晟飞冷笑道,声音里的冰冷味道令苏尘不禁又看了他一眼。
自从他回来后,还没见过他一个笑容,不知是他在家里一向如此,还是近段时间来所发生地事情,让他真正改变心性了,脸上冷冷酷酷的样子与苏尘初见时地装酷表情截然不同,剑眉锐眼间,已自然地带上了一丝真正的杀气。
“好啊好啊,那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蓝暖玉却没意识到这么多,一听展晟飞要去夜探孟府,反而激动地更什么似的,满脸兴奋。
她自然也是诚心诚意地想帮助苏尘和彬彬,但在她一腔的少女情怀中,最重要的还是能有机会和展晟飞在一起,只要她能看到展晟飞、并守在展晟飞的身边,什么危险后果,压根儿想都不想。
“万万使不得。”展应亭听说蓝暖玉也要跟着去冒险,立刻吓出一身冷汗,“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们两人谁也不许去。就算真要派人去孟府打听,那也得等我和王爷仔细商量过才行。何况那次的尚书遇刺和皇宫里的刺杀案都没有告破,每个官员都人人自危,孟相府中肯定更是戒备深严……”
“展伯伯,你放心啦。你侄女我地功夫也不是吹的,而且我相信就算有危险,晟飞哥哥也一定能保护我地。”蓝暖玉哪里会把展应亭的话放在心里,反自以为是聪明地找借口道,“再说人家一直为当初差点间接地害了苏尘姐姐而内疚,有机会当然要好好补偿啦!”
“不行,”展应亭大喝道,意识到自己居然对郡主大声,忙又缓了下来,劝道,“郡主,此事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却非同寻常,我和王爷自有计较,你们两个切莫轻举妄动。”
蓝暖玉撇了撇嘴,没有回答,只是征询地看向展晟飞。
“我一个人去。”展飞冷冷地道,当初逃避蓝暖玉时的机灵劲此刻竟然全无,说起话来句句都绷的像块石头,俊美的脸上哪里还有一丝阳光少年的味道?而且他目光闪烁,好像心里还藏着什么似的,瞧得苏尘心里又是一阵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