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先前还是一片喜气如今却已是满目惨红的蓝王府,司马毓并没有去往别处,而是直接摆驾回宫。中途自然已经不可能再有什么截杀了,一路顺顺利利地进入皇城。
苏尘和裴一涯路上依然隔着距离,直到回到偏静小院,在宫女太监的侍候下洗尽妆容又换下衣服后,这才得以单独独处。
一回房间,苏尘就情不自禁地投入夫君的怀里。
经过了这一场巨大的婚变之后,她更加觉得自己和裴一涯能走到这一步,已是多么的难得和珍贵,此刻能这样平静的依在裴一涯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柔的抚摸,更是多么的幸福和幸运。一时间,她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感恩。
可是一想到礼堂之上那两个本该成为夫妻的两人,心里又不由黯然。
蓝暖玉和展晟飞之间,她一向都不曾看好,可命运偏偏鬼使神差地把她放置到他们中间,一会成为挡箭牌。一会儿成为绊脚石,一会又竭力地促进他们的关系。一会又费尽心机地想要阻止他们在一起……相同地是,不管她做些什么,每一次总都会让自己陷入复杂的矛盾之中。
而现在,他们之间看来终于是再也没有可能了,自己也终于再也不要搅入进去了,可为什么心里却是这般地酸楚呢?
所谓爱之深恨之切,蓝暖玉一派天真一片痴心。到头来她最渴望的甜蜜幸福,却成了她永生也难以挥去的噩梦,被这样激烈的爱和恨洗礼后的她,还能再像从前那般单纯么?而展晟飞,她一直劝说展晟飞要试着去懂去理解蓝暖玉的心,却从未真的想过展晟飞有一天也会深爱上蓝暖玉。顶多只是发现她地好而感动罢了。但今天,从展飞那异常的反应中,从蓝暖玉那一掌、那两剑中,她突然觉得,曾经何时,那个自认爱上自己的少年,他也懂得了责任,懂得了歉疚,更懂得了什么叫做感情!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看到天上那朵浮云了吗?”知妻莫如夫,裴一涯揽着苏尘坐在敞开的窗前。举目投向重檐明瓦间的湛蓝天空。温柔地道,“古人常说世事如浮云。人各有天命。也许我们的人生自一开始冥冥之中就早有安排。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不想改变。而是没法改变,最终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去打开心结。”
“我知道。”苏尘闷闷地道,“可是今天看到他们那个样子,我真地好难过,还有奶奶,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你知道他们都不会有事。”裴一涯柔声道,“蓝郡主有皇上看着,展晟飞帮皇上立刻这么大的功,展家也不会再有事。至于其他的,那都是一个无法避免的过程,时间会让他们慢慢地淡忘一切的。”
苏尘轻嗯了一声,伏在他的胸口不再说话,她之所以觉得心中闷的慌,不仅仅是因为今天展蓝两家天翻地覆的变化,更是从司马毓今日的龙威大发之上想到了自己和裴一涯的将来。
如今蓝家算是完了,手中有了兵权之后地司马毓无疑已是如虎添翼、似龙得水,收拾一路交锋下来始终没占丝毫便宜地孟家,那是早晚的事。可同样地,对于日益强大地司马毓来说,他们夫妇的力量却更为薄弱和渺小了。
当然,若是司马毓没有对付他们之心,就算司马毓再强大他们再弱小也会相安无事,可今日展家已无恙,只要他略加安排,自己和裴一涯不再回宫也一定会得到妥善地保护,但他却始终没有开口让他们趁机离开。
这只能说明,司马毓并没有绝了以药物来控制臣民的念头。
而只要司马毓一日不死此心,那么他们夫妻就一日不能安宁。等到天下所有大权都集中到司马毓手中的时候,还有谁能和司马毓抗衡?除非能控制司马毓……控制……苏尘被自己心中突然而起的念头吓了一跳。
“怎么了?”苏尘一动,裴一涯立刻低头看她。
苏尘只觉得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跳动的如此激烈,呆呆地望着裴一涯,一时口干舌燥,竟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可心却异常的冷静,仿佛有自我意识般快速地思考起她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来。
其实也不是说控制,只要他们手里能有一样东西足以牵制司马毓不会对他们下
了。这样东西,可以是司马一道亲手颁发的赦免当众的一声承诺,也可以是……是一味毒药,一味威胁司马毓,只要他不对付自己一家人就可以永远不引发的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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