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幸存者和报案人都被安排在了县衙暂住,衙门里也派人去孩子的家里报了平安。
幸运之事真的在发生,那破落屋的前主人是个家庭作坊,那石墩和那地窖都是用来装食物的,人走后,石墩还在,地窖用木板压住,上头堆上了泥土,而江苒,藏身在石墩后,挖坑于地窖上,连断了的柱子都敲了一下木板。
江苒跟沈怀郎一间屋,是沈怀郎极力要求的。小孩子惊吓过度的表现,再说两人既然是姐弟,自然也就应允了。
这两人好说,现在关键是另一个人。
作为父母官,遇到了自己管辖区域出现拐卖孩童的事情这已然属于大事,更不用说其中一个孩子是魏家的人,这已经足够威胁这位父母官的顶上乌纱,偏偏这孩子还跟京兆府知府有关系,京兆府可是有直接案子的判决权。
冷汗直冒的县官连夜喊来师爷以及一干主心骨,商量着事情该如何处理。
这边夜不灭灯,其他房里休息的人却也只有还在晕睡的幸存者,至于沈怀郎,他坐在门边,听着外头的动静。
魏宁则的房门就在对面,今夜……是最后一个可以动手的夜晚,有心人肯定不会放过。
他为什么要跟江苒一个房间?思考的也就是这个。
救,还是不救。
他已经放弃过江苒一次,但她却这么顽强的活了下来。他居然在那一刻看到了自己,在亲娘手下不肯死去的自己,在欺他辱他各种苦难之下也想活着的自己。
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短促又坚定的三下,咚咚两下。
是为暗号。
沈怀郎开门出去。
如果江苒现在醒着,就能认出来人,正是第一次送出痘了沈怀郎来江家又在上一次匆匆离开的男人。
“如你所说,一批人正在找失踪的这位小公子,不过还不知道人已到了衙门。”
“恩。”
沈怀郎在思考,而男人不吭声,等着他指示。
没多久,沈怀郎就决定了,“送消息去,告诉他们要快,一个时辰不到的话,他们的小公子可能就被灭口了。”
“是。”男人不询问,只回应,不过同时也担心,“你们呢?”
“我们?”他,跟江苒变成了“我们”呢。
沈怀郎略微晃神,不过看着像在思考,没让人狐疑,可这个问题,他却不能马上给出答案,但想想也没必要找答案,那边人如果救了小公子,这边要杀人灭口就落的下乘了,他能想明白,也应该有聪明人该想到怎么做。
“我会见机行事。”他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男人领命迅速消失,沈怀郎回屋走到了江苒面前,小短手抚摸着晕睡中的小丫头,“这么顽强,挺有意思的。”
附身压低,他跟她呼吸交缠,“要记住了,今晚是我救了你,那么从今往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的一切……都将为我所用。”
单方面的宣判了她的人生。
天黑风高的杀人夜,晕睡中的江苒不会知道,这晚,当她的“世界”因为睡眠而停滞在黑暗中的时候,周围却发生着惊天动地的事情。
魏宁则的命在沈怀郎的一念之间保全,想要杀人灭口以保全自己的两方人马愣是以为敌对关系打了一个你死我活,而江苒,这一睡,睡到了隔天中午。
避过了死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