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这才不再逗趣,四下散去做活。
夜色暗涌,天幕渐渐黑得像天鹅绒帷幕,皓月繁星点缀下,才亮堂几分。
因为夏梓沅体谅宫人,不喜他们夜间还侍候着,早前就将守夜的人遣散了。
所以,没人看到她一身寝衣,只披着挡风取暖的斗篷踏步走到了合欢树前,双手合十,头部微俯。
“合欢啊合欢,小女自知人要知足,白日里已经向您许下三愿。”
“可小女还有一私心,想着...想着能与夫君长相厮守。”长相厮守四字过于羞人,她的声音也跟着降下。
“不过,如果一日只能实现一个愿望的话,您就当作小女从未说过这句话,只需让夫君一切如意。”
说完,她就自袖内掏出一个竹片,踮脚挂在树枝隐蔽的地方,上面写道:愿修琴瑟好,同君挽鹿车。
做完这一切后,她才搓了搓凉透了的手,回到屋内。
彼时,梁上犹有轻燕飞过,带走一竹片,徒留檐上尘埃轻颤。
殿内,肥波迫不及待地问起夏梓沅:“宿主,你晚上不睡觉,做这件事干什么?又没人看见。”
[是啊,都以为没人看见,但事实是这样吗?]她还是不信,除了听雨,就真的没有其他人监视了?
“不是吗?”谁看见了?
[晚半小时,你看看好感度有没有变化。]
如果没有,或许是真没人监视,但也不排除褚肆心里看到后没有波动的情况。
而且,就算她今晚做的是无用功,别人又怎么知道,她事前用偷藏的白醋在竹牌上早就写下了“愿,椿萱并茂,棠棣同馨”几字。
哪怕祈愿真的管用,也是为的父母,怎么会为他呢。
此时,养心殿
惊风将所看所听一一陈词,并将手中竹片奉上。
褚肆自他手中将竹片拿来,拇指不断磋磨着早已干掉的字迹,轻声道:“琴瑟之好,共挽鹿车吗?”
她就,真想与朕如寻常夫妻一样吗?
那,朕便如你所愿。
只是,千万不要让朕失望,得而复失的后果,你,承载不来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半小时很快便过去。
现在,是肥波下属向夏上司汇报活动复盘的时间。
穿着一身蓝白条纹西装,肥波敬业发言:“报告夏leader,今日褚肆好感度:30%。”
“在宿主不间断吹嘘褚肆投圈厉害的时候,好感度增加1%。”嚯,这妙语连珠的称赞,褚肆终究是没接住啊。
“在宿主介绍火锅的时候,好感值在+1-1间反复横跳,最终在宿主掏出抹茶酥山时,停留在+1上。”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又加了5%。”
“最后,就是刚刚增长的3%!看来,褚肆真的有派人监视你,时间点对得上!”
“报告完毕!”
[知道了,能看到突然增加的那5%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吗?]
不受控的感觉,令夏梓沅莫名有些不安。
“这个可以!看时间,就在聚餐结束后大约两小时左右。”
这个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对自己的身份存疑,可要完全确认,也要等长公主那边回信,一来一回,怎么也不可能两个小时。
饶是夏梓沅将所有事情掰开揉碎,反复回忆,也不能想到线索是什么。
多思无义,她只能躺下,明日还要再去找褚肆那边统计选妃的信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