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很是舒爽。
而夏梓沅做完了这一切,她再也不想碰这把剑,颓然扔到了一边,自己也失神地跌坐在地上,红裙沾染污泥,变得暗红。
“我做到了,你满意了吧。”
雨水骤歇,天地也为之一静。她就这么颓唐而无力地坐在那,无望地看着静止的水洼。
为什么她看着那水镜中的脸没有变形呢,这不是梦吗?这是梦啊!
她不顾手上沾染的血滴,急急地搅乱着身侧的水洼,她要回去,她要回家!
泪水朦胧了视线,自己在水中的身影也越发凌乱,破败得不成样子。
褚肆看着她濒临崩溃的模样,这本是他所期许的,可她为什么还是不肯向他求饶呢。
他只是想听一句:“褚肆,救我。”
为什么这么难呐?是因为他做的还不够吗?
夏梓沅猜不到他奇怪的脑回路,她今夜不想猜,只想沉沦一夜,就一夜。
她在污泥中洗了一遍又一遍的手,又想到了她手中的人命,三皇子,又想到了二哥。
终究是难抑那困顿了好久的恶心感,她趴在那没有体面地呕吐不止。
褚肆见她不妙,着急地上前搀扶:“你怎么样,我这就带你回去。”
“啪——”夏梓沅不想他触碰自己,手上不受控地扇出了一巴掌,猝不及防地打在了他的脸上,在这风止的万籁俱寂中犹为响彻。
这一巴掌,不只印在褚肆的面具上,还印在他的心里。
“啪——”是她好不容易帮他粘好的心镜破碎的声音吧,是由她亲自打碎的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凄惨卑劣的笑声回荡在上空,盘旋不去,听得夏梓沅毛骨悚然。
鲁迅说面具戴太久了,就会长到脸上,再想扒下来,除非抽筋动骨扒皮。
他要扯下面具,伤筋动骨的不止是他还有她吗?
“倘若我有朝一日要死去,你陪我吧。”骇人嗜血的男音紧贴着她的耳廓处传来,惊得夏梓沅寒颤不已。
褚肆的笑声里堆彻了太多的凄苦,夏梓沅选择性地听不见。
阿沅啊阿沅,朕本就是劣质到骨子里的人,往日里不过是披了一件光洁的外裳,你便信了呢。
朕现在不过是将这件外衣褪去,你就逃之不及。
不公平啊!
夏梓沅不想回他,她今夜经历的所有,都渲染着恐怖、黑暗、痛苦……他一次次地挑动着她的神经,将她一次次地拽入那个游轮之夜。
越是如此,她越是讨厌,讨厌中还有深思。
原来不止是她,褚肆他更会演,一步步地活生生将自己演成了奶油小生。
原来,太阳真正的颜色不是黄色,而是蓝绿色啊。
那晚,他们又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
最后,映入她眼帘的一群幻彩的蝴蝶,轻盈的翅膀闪烁着彩色的光辉,向她飞来,驱逐了一抹黑暗。
哪来的蝴蝶呢?
昏迷前,她在想,今夜的经历,离奇古怪,究竟是大梦一场,还是子虚乌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