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给朕滚开!”他痛得蹲下了身子,腰腹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抖如筛糠。
可惜,夏梓沅身处绝境,哪里又分得出心思注意到他的异样。
她只紧张地巡视着脚下,小心地逃到安全之处,可哪怕她绷紧了神经,却还是留给这些毒物可乘之机。
背后的石壁上,一条黑蛇攀爬而上,蠕动着,自她身后一跃缠到了她的脖颈处。
“呃——”脖子一阵收紧,她的生死被它收割着,顾不得这恶心黏腻的触感,她只能双手用力撕扯着,疼得泛起了生理泪水。
脚下也不知不觉间爬满了更多,这种时刻,她不信褚肆会置之不管,毕竟他对她是有好感的。
可仰头看去,他只蹲在上面,不知作何,竟无一丝救她的意思。
呵,他永远都有他的高瞻远瞩,她不过是他沧海的一粟,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不想演了。
她抽出头上一枚簪子,眼底充斥着红意的凉薄,快准狠地刺向脖子上的蛇,腥味弥漫在鼻翼,她恶心至极,却仍是一刺再刺,直到它没了生息,她才若无其事地将它的残躯丢到一边。
“都去死吧。”她又拔了一枚簪子,绝望地双手并用穿刺着脚踝处的蛇鼠,刺红了眼。
恰在此时,褚肆的头痛有所缓和,他向阿沅的方向望去,正是她狠厉疯狂的一幕。
他笑了,嘀咕着:“阿沅果真是朕的阿沅,遇到此等境地,和朕的做法别无二致。起初,朕也是如惊弓之鸟一样,吓得只知躲,后来,朕学会了自救,杀魔怔了……”
有一点还是不同的,他最后的选择是吃了这些果腹,因为那时的他,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可食之物。
不过,这一点,他怎舍得用在阿沅身上。
这出戏,该散了。
他将笼中早已备好的红绸一扔而下,顺着这笼底,沿至地上。
他大声喊道:“阿沅,朕为你布置了一条生路,你只需顺着这绸子爬到朕这里,朕便带你回宫。”
若是当初,也有这样一段绸子,该多好……
他遥远的自认为救赎的话语,夏梓沅听到了,她没有应,冷漠地踏过脚底一路的坎坷,走到了这红绸下。
雨越来越大,她驱散着周围的蛇鼠,将这红绸缠在手腕上,死死地抓着这滑腻的缎子。
鸟笼顶有盖子遮挡,这缎子淋不到分毫,滑腻得很快就让她掉了下去。
她只得将缎子缠了几圈在腰上,打上结,待爬高些,每爬一步,在这绸子上死死地绑住结口,十米啊,她要怎么撑下去呢。
待爬了五米处,她已经累的手脚酸麻,手掌被磨了深深的红印,双脚没了知觉。
褚肆见状,这才手心用力,将她拽到笼底,顺着笼口将她带了上来。
他开心地将她拥入怀中:“阿沅,朕就知道你会来找朕的,你做到了,你真的找到朕了。”
找到了那个迷失良久,对这世间无所眷恋的褚肆。
夏梓沅埋头在他的胸口,只淡淡说道:“陛下,带臣妾回宫吧。”
“好,朕同你一起回长宁宫。”
夏梓沅眼里冰冷无波,长宁宫,自她入这长宁宫以来,有几日是安宁无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