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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 回 窝里啃血溅洛阳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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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分坐着一对中年男女。

    男的四十左右,一袭青袍,五绺长髯,面如满月,目似朗星,有一股飘然出尘的仙风,想是久年山居,不染俗气的关系。

    至于中年妇人,除了一身月白衣服,是中年妇人穿着颜色,别的却不像中年人的样子。

    吟雪、吟霜,依偎身侧,有如三个姐妹花,深山幽谷能孕育出奇花、异鸟,也能培养出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子人物。

    “你就是江枫,”青施中年微笑道:“果然是一个肩承劫难,背负重托的干里驹。”

    “过奖了,小弟心仪已久,今日有幸拜识。”深深一揖,撩起衣襟,就要拜倒。

    “不成,不成,”青袍人拦住了江枫忙道:“你就是主帅,我们是受命受你指挥的人,怎能本未倒置。”

    “是啊!兄弟,我们已经等了你十八年。”中年夫人微笑着说。

    “娘啊!你怎么能叫他兄弟,”吟雪说,“江大哥的年龄和我们差不多呀!”

    中年妇人回顾了吟雪一眼,道:“江少侠胸罗万有,武艺绝世,你们怎能比万—……”

    “娘,姐姐是说江大哥的年龄啊!又不是说他的本领。”

    吟霜接道:“江大哥的本领大,我们知道,张姨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以后,我们要追随在他的身侧,一定要磨着他传些绝技给我们。”

    够了,以青袍人夫妇的聪慧,那里听不出一对女儿的心愿,夫妇相视一笑,竟似完全不放心上。

    江枫却听得头皮发炸,转向青袍人道:“如若小弟没有记错,大哥是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昭字。

    “好记性……”欧阳昭笑道:“我们彼此记在心里二十年,今年总算见面了。”

    “是,如非大姐的安排,还真不容易找到欧阳兄长夫妇呢!”

    江枫看了张四姑一眼,满脸感激神色。

    “江兄弟,”欧阳夫人道:“知道嫂嫂我的名字么?”

    “知道……”江枫道:“嫂夫人姓罗,闺讳一个兰字,不知兄弟是否记惜了?”

    “娘,他真的知道啊!”吟雪道:“张姨说江大哥无所不知,她怎么连娘的闺名也知道呢?”

    这对在山野久居的夫妇,对女儿的教育,全无迂腐之气,使她们充分的保有了少女的天真。

    倒是罗兰被女儿间的脸上一热,道:“你爹和娘,就是为了他,才常住深山,苦修剑术,二十年未履江湖。”

    看来,她似是一个外向的性格,这二十年深山幽居,心中还闷了一口无奈之气。

    “是啊!江兄弟,你大嫂,为了山居中的寂寞。还和我呕了很久的气……”欧阳昭大笑,道:“有一年的时间,连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有这种事,”张四姑道:“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江枫一个长揖,道:“真是亏负嫂夫人了,都是小弟之错。”

    “听他胡说八道,”罗兰说:“当年山居习剑,我也事先同意的,怎会和他争执……”

    白了丈夫一眼,接道:“吵架是有,不过,不是为了山居寂寞……”

    “如是你们吵架的事,和小弟无关……”江枫道:“小弟就心安多了。”

    “怎会和你无关,”欧阳昭道:“我们这二十年来,完全是为了你在活着,所以,我们夫妇的事,样样都和你有关!”

    “这个……”江枫望着罗兰,见罗兰双颊绯红,心中突然想到了张四姑说起的一件事情。

    罗兰要生个儿子,丈夫却要她习武第一,不肯答应,想来,定然为了此事争吵,下禁失声一笑。

    那知罗兰敏感的很,看江枫笑的暖昧,不禁一瞪眼,道:“你笑什么?”

    “没有啊!”江枫急急否认。

    幸好张四姑插口了,道:“罗兰,你们一家人都在这里,江枫也是你们神交了二十年的朋友,我心中有几句话,要当你们夫妇之面说清楚了。”

    “四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这一生唯一的金兰姐妹,什么话都可以说……”罗兰道:“说错了,也不会有人怪你!”

    “你们对江枫的了解,”张四姑道:“看样子是比我还深了,我们可知道他一身武功很博杂,也习练过迷惑人心的奇术……”

    江枫觉睑上发热,羞红满面,却又无可奈何!

    “我担心两个小侄女,跟在他身侧帮忙……”张四姑有些说不下去了,改了口气,道:

    “是不是不大方便呢?”

    罗兰目光转动,发觉一对女儿,四只双眼睛,正凝望着她。

    她们没有否认张四姑的话,自然是默认了。

    罗兰大感为难,一时之间,确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喂了一声,道:“你听到没有?

    四始已经提出问题?你这作爹的,该拿个主意呀!”

    “我没有主意呀,”欧阳昭道:“女儿大了,有她们自己的看法、想法……”

    江枫越想越不对,站起身子,道:“诸位,我告个便!”

    “用不着逃避,”欧阳昭道:“你也是当事人,最好也坐在这里,听个明白,如果是我们处置有错,你也可以提出高见啊!”

    “这个……”江枫长叹一声,道:“目前江湖上控制局面的是一批身怀异术的人,他们来自西方魔教,和江湖上一些息隐的魔头,结合成一股强大无匹的力量,小弟受命于大局晦暗,阴霾遍布的时刻,为挽救武林劫难,确实修习了一些不为正道人士所喜的奇术。

    我无法预期是否能让武林重光,只有尽力而为,死而后已,所以,我无法保证什么。

    欧阳兄如是觉着雪、霜两位姑娘,不宜在污浊的江湖中走动,何不把她们送入一片清净的环境中成长,让她们盛放出清香之花……”

    “不要……”吟雪突然开了口,道:“白莲花盛开于污泥中,无损于它的清白,何况,我也不想自己成为一株白莲花……”

    “丫头,”欧阳昭道:“那你想成为什么?”

    “桃也好,李也罢……”吟雪道:“我只要结出甜美的果实,要人们吃的口舌生津……”

    哈哈一笑,欧阳昭道:“我佛害割肉饲鹰,我儿可真有这番豪气吗?”

    “江大哥身犯万难,此后遭遇的凶险,必将是惊心动魄,”

    吟雪壮烈地说道:“女儿愿陪他赴汤蹈火,万死不惜。”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一个在深山幽谷中长大的少女,怎会忽然间,性格大变。

    “吟雪,听爹娘的安排……”江枫道:“他们为挽救武林劫难,已奉献了自己!”

    “爹、娘把最宝贵的青春,消磨在深山,剑技之中……”吟雪接道:“为的是要助你一臂之力,他们的女儿岂能躲避凶险……”

    “好了!有女如此与儿何异。”欧阳昭道:“傲啸风月,逃避生劫,静则静矣!但其与草木何异,罗兰,怎么说?”

    “自然是妻从夫意,你能勘破世俗,让他们燃烧自己,我也只有同意了。”

    “吟雪,近火易焚……”欧阳昭说,“江枫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不会承诺什么,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可都要自己承担后果,别指望爹娘会给你们什么帮助。”

    “是!”叶雪道:“张姨告诉我们的,比爹说的还要明显,这件事,我和霜妹也商量过很多次。”

    “什么?霜丫头也和你有着一样的想法?”罗兰有些吃惊的说。

    “是啊!娘如没有让我们逐鹿江湖的心愿,怎肯让张姨带我们下山……”吟霜说,“既然人已跳进了水里,那就不用担心雨水打湿衣服了。”

    罗兰苦笑一下,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有一天老虎伤了你们,可不要叫妈!”

    “不会的,”吟霜笑道:“大水冲了龙王庙,淹死总比枯死好,娘放心吧!我和姐,都会承担起火焚身的痛苦,帮助江大哥照亮江湖。”

    “好吧!这件事到此为止,江老弟,”欧阳昭道:“两个丫头交给你了。”

    江枫恭恭敬敬抱拳一揖,道:“小弟尽力保护。”

    “我不担心两个丫头会拼战而死,怕的是她们无能自己,灭顶于情海之中,……”罗兰说,“但我答应过天狐夫人,欧阳一家人,都将应劫江湖,不会逃避责任。”

    “所以,她才传了你青春常驻之术,……”欧阳昭笑道:“如果这一次大难不死,我将发苍苍,视茫茫,老态龙钟,你却仍是艳光照人……”

    “艳色不褪,青春常驻……”罗兰说,“总比鸡皮鹤发好看些,也免得你留恋春色,充我于不顾,再说术虽能驻颜,却不会长生,有一天,你真的老病而死,我自会刎颈灵前,随你泉下,放心吧!娇妻虽艳丽,但此心已永为君所有了。”

    “你听听,江老弟,你大嫂这份甜蜜的深情,怎不叫老哥哥永拜裙下,终身不渝呢!……”

    欧阳昭拂髯大笑,内心中的快乐,表露无遗。

    江枫心中一动,暗道:“看来,人生真正的幸福,还是一夫一妻,相敬相爱,才能培养出生死一体,互击心灵的深情,我江枫这一生,只怕是永无这个机会了。”

    眼看江枫低头沉思,神色凄伤,欧阳昭站起身子,拍拍江枫,道:“各有因缘莫羡人,老弟,你才是天下男人妒恨、羡慕的对象啊!”

    江枫苦笑一下,道:“小弟一直不提几位师长的名号,生恐画虎不成,伤害到他们的清誉,至于江某个人的生死,早置度外,就算落下个千古骂名,也无怨言,但我担心的是敌势强大!

    小弟一直无法了解几位师长,在暗中布下了多少人手?欧阳兄有赐教吗?”

    “这个要你失望了,”欧阳昭说,“除了我们夫妇之外,在下也不知几位前辈布有多少伏兵。”

    “我知道,”罗兰说,“为了秘密,完全没有伏兵这个计划,我们夫妇只是个巧合。所以,天狐夫人以交换的条件,安排下我们夫妇作为援手,我们是你唯一的后援,江兄弟,天狐夫人对我有传艺之恩,说起来,咱们也算有同门之谊,据我所知,他们把全部的心血投注在你的身上,你也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这……”江枫神情肃然地说:“我愿全力一战,但小弟一人……”

    “谁说你一个人?”罗兰目光一掠张四姑,接道:“易花手千变万化,一人可当一大高手用,我们夫妇息隐于大巴山中,她们的年纪不大,但剑术上的造诣,却已登堂入室,天狐夫人传了我不少的技艺,我也传给了两个丫头,你早该发觉了,她们都带了一点狐性,深山大泽中长大的姑娘,那会有如此的不畏人生的放纵……”

    听到此处,江枫忍不住回头望了二女一眼。

    吟雪笑一笑,道:“江大哥,我们是深藏不露啊!是不是有点意外?”

    “主要的是我们和娘打赌,”吟霜说,“如若江大哥瞧不出我们的底细,就算我们赢了,允许我们追随左右,所以,我们把自己掩饰了起来。”

    “罗兰,你们娘三个,可把我给冤苦了,”张四姑道:“害得我日夜替她们担心。”

    “唉!我也很担心,”罗兰说,“天狐夫人传授我的技艺,我自己很少习练,大都传授给两个丫头了……”

    看了大夫一眼,接道:“所以,雪、霜两个丫头的狐性,比我深多了,在没有见到江枫之前,我担心这两个丫头,自负技艺,不会把江枫看在眼中,现在我又担心两个丫头这点道行,一跟斗栽下去,不克自拔!”

    “大概,这个世界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欧阳昭道:“她们习练过狐媚之术,恐怕已无法建立起一个正常的家庭,那个人娶了她们,只怕要被她们折腾天翻地覆了,何不由她们去吧!反正你已经对天狐夫人许下承诺,欧阳一家人,都将应劫江湖!”

    罗兰微微一笑,道:“好!你想的比我还开,人倒没有担心的了,由此刻起,你们两个丫头,就可以跟江枫走了!”

    “谢谢娘……”

    吟雪、吟霜同声说,也同时躬身对罗兰一礼。显见她们心中十分快乐。

    “慢一点,娘的话还未说完。”

    二女同时一呆,挚着罗兰,目光中满是乞求之色,她们已经忍耐了很久,十几年的苦学苦练,急欲一现身手。

    江枫望着雪、霜二女,心中却是暗暗佩服,她们习过天狐夫人的武功,但在外形上她们竟控制得很好,一点也瞧不出来,端庄纯洁,全无狐媚之气。

    但闻罗兰接道:“天狐夫人的武功,虽然诡奇绝伦,但你们功力还浅,而且,面对的敌人,又是凶狡无比,如无张姨的易容神技,你们绝难逃过敌人的追杀,更不要说帮江枫的忙了……”

    “我们已学到了张姨的快速易容手法……”吟雪说,“紧急应变,已可应付。”

    “你们张姨是最杰出的易容高手,数百年来,此中高手无出其右……”罗兰说,“你们是否已有应变的能力,要张姨决定了。”

    张四姑微微一笑,望着雪,霜二女,道:“你们跟我来……”

    目光一掠江枫,接道:“你也来,我把移花接木和五行潜术,传给你们。”

    叶雪、吟霜、江枫,鱼贯追随在张四姑身后而去。

    “谢谢你,兰儿,”欧阳昭低声道:“你竟然放弃了习练天狐夫人的武功,我知道,是为了我……”

    “知道就好,”罗兰道:“天狐武功,变化奇幻,我不敢练它,是怕练出一身邪气,那就不知道一天要吵上几次架了。”

    欧阳昭行近罗兰,一下子把罗兰拥入怀中,道:“我欧阳昭娶到了你这样一个天仙化人的妻子,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罗兰推开了丈夫吻上来的嘴巴,笑道:“我没练天狐武功,你到沾上了不少的狐气,大白天的就这样色胆包天,要是被四姑和两个女儿看到了,你要怎么交代……”

    欧阳昭尴尬一笑,放开了娇妻,道:“四姑要传授移花接木和五行潜术给江枫和两个丫头,那是什么武功啊?我怎么没有听过?”

    “是四姑真正的绝艺,‘移花接木’是易容手法中最高明的嫁祸技术,在极短的时间中,能使人敌友莫辨……”罗兰说:“易容术和传接法的交相运用,使人物和景物能快速转变,至于五行潜术,好像是一种色彩运用的绝招,详细的情形,我也不太清楚了,那是四姑毕生的绝技。”

    “想不到啊!张四姑竟然是一位身负如此高级艺能的人物……”欧阳昭道:“看来世人对她的了解,真不及十一了?”

    “天狐夫人也推崇过她的技艺……”罗兰说,“江枫一出道就找上她,岂是无因,不过她好像告诉过我,一种潜隐秘术,将随她永埋泉下,想不到,竟然会改变心意,肯把它传下来了!”

    欧阳昭道:“情之为物,真叫人生死相许,张四姑改变心意毁弃誓言,是不是为情所累,迷恋上了江枫……”

    “江枫修习天狐功,已有了相当深的火候。四姑迷恋他,应属常情,”罗兰道:“但她肯把绝技传给两个丫头,那可是看在我跟她交谊的情分之上。”

    “我看她也是为了江枫,”欧阳昭道:“咱们破除了世俗之见,让两个宝贝女儿应劫江湖,助江枫一臂之力,四姑爱屋及乌,传艺酬情……”

    “也许你说的有理,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她那些技艺,也有点邪气,……”罗兰说,“她可以早些传给江枫的,但她没有,那是因为江枫不能承继她的衣钵,她不能把师门绝技,随便的拱手送人,她带两个丫头下山时,已视为衣钵弟子,隐技不传,大约是不愿两个丫头沾邪气,我看她是听到我们两个宝贝女儿早已习过天狐夫人的武功,才下定了传艺之心,已经泡在了水里的人,不会再感觉到雨滴是湿的了。”

    “这么说来,四姑对两个丫头的爱护之心,不在我们夫妇之下了。”欧阳昭有些感慨的说。

    “有过之而无不及,”罗兰目光转注在丈夫的脸上,道:“我们已过了二十几年的甜蜜生活,此番下山,履行我们当年的承诺,全力帮助江枫,一旦和敌人对上了,只怕我就没闲暇余情来照顾你了,可不许胡思乱想,……”

    “我知道……”欧阳昭哈哈一笑又道:“连两个心肝宝贝女儿都舍了,还有什么放不开的,由此刻起,我们一家为武林大局生,也为武林大局而死,兰儿,放心吧!你尽你所能的去帮助江枫,我也会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罗兰缓缓偎入了丈夫的怀中,泪水汩汩而出。

    奇怪,像欧阳昭这种英雄气概的人物,竟然也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但两人的眉宇间,却洋溢着一种舍身锄魔的侠义气慨,诞生出求仁救世的圣洁光辉……

    张四姑果然倾囊相授,把移花接木和五行潜术,作了一番仔细的解说,那是一种利用色彩效果和转替方法,结合成的技艺,当把高强的武功溶入这门技艺中,会产生更好的效果。

    她详细解说技巧法门,以江枫和吟雪、吟霜的聪明,很快领悟了个中要诀。

    三个人都有着天抓夫人的武功基础,那是充满着机变诡诈的武功,带着三分邪气,将声、色表情全溶入了武功变化之内,有了这些基础,学习旁门技艺,就有着得心应手,特别快速的感觉。

    因为,张四姑这些技艺,也属于旁门左道之学。

    晚餐这后,江枫洗个澡换过衣服,准备离开风雪小馆,但却被吟雪、吟霜拦住了去路。

    “江大哥,还记得我娘说过的话么?”吟雪不再刻意掩饰,笑容中透出娇媚之态,道:

    “娘已经把我们交给你了!”

    “我知道,”江枫道:“但我要去安排一下,过一天,我再带你们离开这里!”

    “江大哥,我和姐都不会于预你什么。……”吟霜道:“我们的眼睛不好,也有些耳背,不该看到的,就算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也看不到,不该听到的,就算如雷贯耳,我们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个……”江枫怔了一怔,道:“你们已经练过了天狐忘情……”

    “功夫还没有到家,还要你江大哥指点指点了。”叶雪笑道:“凝神归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惑心术呢……”江枫道:“练过没有?”

    “那是天狐绝技之一,岂可不练……”吟霜笑道:“不过,娘一直笑我们缺少这方面的天才,练的不成气候,一直缺少狐媚之气。”

    “千万不可对我施展,”江枫急道:“我……”

    “为什么呢?……”吟雪道:“我们这一门武功火候最差,正要向江大哥讨教讨教……”

    “不行,不行……”江枫急道:“我已破了身戒,只怕定力不够,无法抗拒,一旦施术反击,那就天下大乱了!”

    叶雪嫣然一笑,道:“那会怎么样呢?”

    江枫正容说道:“后果不只可怕,而且可悲,千万不可尝试,你们如是不肯应允,我只有敬谢两位援手之情了。”

    二女相互望了一眼。

    吟霜接道:“好吧!你说的如此严重,我们记下就是。”

    江枫吁一口气,道:“你们在这里等我,两天之内,我来接你们!”

    “现在跟你一起走不行吗?……”叶雪道:“我们有着照顾自己的能力,对你只有帮助,不会拖累。”

    “今天不行,我还是洛阳居中的副总管,”江枫道:“带你们回去,很难解说清楚,一定得稍作安排。”

    二女顺从地点点头,齐声道:“我们等你两天,江大哥不会失信吧?”

    果然是狐性已显,狐性多疑!

    “不会,两天内,我一定来。”

    摆脱了二女,江枫急急赶回洛阳居,只见七宝和尚身着锦袍,头戴方巾,紧随郭天同的身侧,正在各处巡视。

    郭天同行动自然,一脸冷漠,果然已把韩霸模仿得十分神似。

    七宝和尚明明看到了江枫,但却视而不见,连望也未多望江枫一眼。

    好厉害的酒肉和尚,镇静的工夫,已到油盐不浸的境界。

    他不但自己神色不动,而且,巧妙地一个转身,遮住了郭天同的视线。

    以江枫之能,竟然无法判断出郭天同是否看到了他,如若是看到了,这年轻人的镇静工夫,也列入了上乘身手。

    江枫很满意这几个师徒、父子们的表现,他们在强敌环伺的洛阳居中,表现的恰如其分。

    目前这平静的洛阳居,已被江枫点起了几处火头,不论那一处火势冒出来,立刻就掀起一阵惊风骇浪……。

    但使江枫不解的是何以王龙之死,竟然被压了下去,一个副总管身份的人,死了竟无人追查。

    梅花这条线该引出一些什么样的风波,江枫无法估算?

    这是出道以来,第一次成功的施展出“惑心术”,梅花陷入多深,能否自拔,江枫都无法估计,这两天故意避开梅花,用以求证效果。

    现在,江枫正行向梅花厅。

    江枫原想由欧阳昭夫妇口中探索出,几位师长替他布下的后援力量,有多少可用的人,但却使江枫非常的失望,竟然只有欧阳昭一家四口。

    当然,江枫心中明白,这四个人力量十分强大。

    欧阳昭夫妇的武功造诣,足可和当今武林中第一流高手对抗,最意外是雪、霜二女,竟然是习练了天狐夫人的武功,这初期反击行动中,倒是真应了以毒攻毒的策划,邪术大对决。

    忖思之间,已行近梅花厅外。

    今夜梅花厅中有宴会,厅中灯火辉煌,透出了紧闭的门窗之外。

    什么人会在梅花厅中宴客?

    因为,那是一座小巧的厅堂,客人不会太多,超过四个客人,就会有着拥挤的感觉。

    但这里价格却又特别昂贵,不是~般人能够负担得起。

    江枫缓步向梅花厅中行,还有一丈左右时,花树丛中,突然闪出了一个全身黑衣的店伙计。

    黑衣人年纪很轻,但身法奇快,人影一闪,已拦在江枫的身前,低声说道:“你是田公子?”

    江枫点点头,道:“不错,我是应梅花姑娘邀约而来。”

    “所以,我才在这里等你……”黑衣人道:“跟我来吧!先到菊花厅中坐坐。”

    “可是,我……”

    总不能空入宝山而回,江枫想问出一点消息。

    黑衣人一把抓住了江枫的右腕,拖入花树林中,道:“梅花姑娘忙得很,现在不能见你,特别交代我在这里等你,我已经在冷风中站了半个时辰。”

    “对不住啦!”江枫没有反抗,微带歉意地说道:“在下见到梅花姑娘之后,一定要她谢谢老兄。”

    黑衣人微微一笑,道:“你是说,梅花姑娘会听你的话吗?”

    江枫心中一动,立时提高了警觉,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唉!风月场中的甜言蜜语,确也当不得真。”

    “不过,梅花姑娘对你还是不错……”黑衣人道:“她约你捧场,因无暇见你,竟为你安排了菊花厅中的小宴,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

    听到捧场两字,江枫心中的疑虑尽消,这个黑衣人,把他看成了梅花石榴裙下之臣……”

    但这也说明了梅花的举止十分小心,绝不轻易把心中之秘泄漏给人。

    “去看看秋花双婢也好,在洛阳居中能和青凤相抗的,大概以秋、冬花婢为首了……”

    江枫心中暗暗忖道:“如能把秋花双婢也争取过来,大概可以控制洛阳居中十之七八的实力了。”

    菊花厅中只燃着一只红烛,光亮有些暗淡,空无他人。

    “你坐一会吧!我要走了……”

    黑衣人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

    江枫仔细地打量那黑衣人,竟是从未见过的人。

    这又使江枫发现了一椿隐密,这洛阳居中,还隐藏着一些看、不见的力量。

    黑衣人脸上有些不耐的神情,道:“还有什么事啊?”

    “在下一个人坐在这里方便吗?……这只高燃的红烛,是表示已经有人定了这个房间……,”黑衣人道:“这个人就是你,菊花、桂花都在忙,她们腾出身子,自会过来招呼你,老兄,你身上只要带了足够的银子,包你是平安无事。

    如果是没有钱,那就很难说了,这里是长安的销金窟啊!这里有最美的姑娘,最好的酒菜,可要黄金、白银铺成路,才能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说的也是啊!在下和梅花姑娘,只不过见了三次面……”

    江枫有些心疼地说:“已经花去了我带来的一半银子。”

    银子似是引起了黑衣人的兴趣,笑道:“你的一半银子是多少?”

    “三万两吧!那可是立可兑现的银票啊!”江枫皱起了眉头说。

    黑衣人笑一笑,道:“这就难怪梅花姑娘会对你另眼看待了……”转身一跃,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

    江枫暗道:“这家伙不像一般应付人员那样拘谨,而且身手相当高明,看起来,好像还有点江湖经验。”

    但闻娇笑之声,传入耳际,也打断了江枫心中思绪。

    转头看去,只见菊花、桂花,鱼贯相随着行入了厅中。

    江枫对二女,早已耳熟能详,但秋花双婢都是第一次见到江枫真正面目,四只眼睛盯在江枫的身上打量。

    厅中的灯光虽不明亮,但秋花双婢目光过人,自然把江枫由头到脚,看个清清楚楚。

    江枫隐藏了一切,构成魅力的特质。

    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身材瘦削,五官清秀的男人。

    菊花、桂花,似是都喝了不少的酒,脸色鲜红,酒气逼人。

    只听桂花叹息一声,道:“我还认为长了两个鼻子呢?想不通啊!梅花怎会要我们照顾他呢?”

    “至少,他不难看啊!……”菊花微笑着说,“那张脸有点灵气,眼睛也不错,好像瘦弱一点……”

    “说他是白面书生吧!皮肤却又不白……”桂花道:“这种人,随手就抓一大把,梅花怎会……”

    “别胡说,”菊花截住了桂花的话,接道:“也许人家腹有诗书,胸藏锦绣呢?”

    桂花笑一笑,道:“喂!你就是田公子吧!”

    “是!在下田玉。”

    “梅花要我们招待你,”桂花拉开一张椅子,在身旁坐下,道:“说吧!想吃什么酒?”

    “田某不会喝酒。”

    “想吃什么呢?”桂花道:“总不能连东西也不会吃吧!”

    江枫被评头论足,冷讽热嘲,闹的心头火起,但他却强自忍下,他想试验一下,一个普普通通的江枫,会给人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桂花叹息一声,提高了声音,道:“亮灯,上菜。”

    一个黑衣人迅快奔来,晃燃一枚火捂子,点起灯火,他动作熟练,片刻之间,四盏垂苏宫灯,尽被点燃,菊花厅中,立刻大放光明。

    黑衣人退出厅外,顺手带上房门。

    江枫早知这些送酒菜的黑衣人,身手矫健,平常隐身室外,未经招唤,不会进入厅中,也是一批训练有素的人,但他却不知道秋花双婢和冬婢梅花,手下另有专门差遣的近侍。

    今夜,终于被江枫发觉了。

    这些人,江枫都未见过。

    江枫一直留心着洛阳居中每一个人,二十四个镖手,八十四个店伙计,每个人的形貌,他都记在心中,虽然不知名号,但一见都能认得出来。

    但今夜上见的两个黑衣人,江枫已肯定过去没有见过,心者及此,不禁心头一震。忖道:“难道新来的人,突然之间,有为多高手赶来此地,是不是准备要有所行动了?他们要对付什么人呢?邓飞和七宝?还是钱缺和案八公那一批人?……”

    想到此处,江枫的心神乱了。

    厅门被人推开,两个年轻的店伙计送上酒菜。

    江枫仔细看了两人一眼,认出是洛阳居中原有的人。

    桂花斟满了三只酒杯,看也不看江枫一眼,端起一杯酒,道:“田公子,我敬你一杯,……”

    也不管江枫是否已端起杯子,自己先一饮而尽。

    这个文弱的男人,实在没有看头,这杯酒,只是表示了对梅花的敬重和友谊。

    江枫被桂花一声田公子惊醒,但却并未被桂花的冷漠、轻视激怒,端起酒杯,一口喝下。

    这场酒喝得乏味至极,桂花表现的冷淡、轻藐,任何人都很难承受。

    亮起了灯火之后,桂花就来再看过江枫一眼,她心中一直在为梅花不值,怎么会看上了这一个文弱,畏怯的男人。

    桂花的两道目光一直看着厅门,她希望梅花早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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