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团跟着米尔米迪亚教派的队伍继续向北行军,这支数百人的军队三天来走走停停,距离他们的目的地阿尔佳利斯(Argalis)还有相当一段路程。
而之前营地中发生的骚乱,最终以自由骑手路德维奇逃跑,他的同伴遭到鞭笞告终,但一切仅仅是看上去结束了。
给米尔米迪亚教派造成的单方面隔阂难以消除。
为什么说是单方面的隔阂。
因为皇帝挂件佣兵团这边的士兵本就不是人,无论遇到什么都是一个样,掀不起一丝波澜。
可教派这边是人,人的心思复杂而敏感,相当一部分人对这件事依旧耿耿于怀。
对于自由骑手而言,同伴或是逃亡或是被鞭打,难免对他们心生同情,对佣兵心怀怨恨。
对于侍从来说,马格努斯依然是一个不敬畏战争女神米尔米迪亚的罪人,这个佣兵头子连着其手下都应该受到处罚。
而骑士们的敌视则同样来自于信仰,当米尔米迪亚的信条响起时,佣兵们没有丝毫反应的样子不仅只有莱纳尔多一个骑士注意到了。
这些佣兵不仅没人信仰米尔米迪亚,而且一点敬畏之心都不存在。哪怕是其他教派的信徒在那种如此肃穆神圣的情境下,至少会低头露出敬畏之情。
马格努斯看着那帮明明住在皇帝挂件佣兵团搭建的营地中,反而一脸敌意,巴不得能离多远跑多远的教派部队,心里感觉又好笑又好气。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这支队伍的古怪之处可不少,能掩饰起来还是尽量不要招惹麻烦的好!”
掀开帐篷,一个小小的身躯躺在里面。
这就是那个被他救回来的小女孩,连着那件胸甲一起带了回来。
面对她,马格努斯心中有所愧疚,不仅是在帕格诺抢劫了她们父女,还有自己心中那恶毒、残忍的想法。
而且当佣兵头子看到这个女孩身上的伤痕时,心中再也生不出一丝恶毒的想法,只有同情以及惴惴不安。
刀疤、鞭痕、淤青,这绝不是路德维奇那帮自由骑手们能用拳头弄出来的,而且这些伤痕半新不旧,绝不是最近弄出来的,也不是那种只剩疤痕的老伤。
这些伤痕极有可能是在离开帕格诺之后,与自己相遇之前出现在她身上的。
“她父亲呢?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会不会是马格努斯在帕格诺的所作所为导致的?”
这些疑问如同跗骨之蛆缠在心头,越想越多,越想越坏,内心的愧疚之情与疑惑一起折磨马格努斯。
这小女孩已经昏迷三天了,马格努斯想尽了一切办法,既不能让她醒来,也不能治愈她的伤痛,眼见着就要死去。
“你有什么办法能救她吗?”
‘为什么要救她,死了不是更好吗?就像你想的那样,只要她死了,不仅那帮圣堂武士不会知道你抢劫了帕格诺,而且极有可能全世界都不会知道。’
‘你也听那两个骑士说了,帕格诺已经消失,她是仅剩的痕迹,只要这个人也死了,所有事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
气泡打出的字像是最无情的刀,一刀一刀地划开马格努斯那虚伪的内心,展现其曾经的丑恶。
他曾打劫了手无寸铁的穷苦贫民,封锁城镇使人民挨饿,以迫使那些贵族谈判。曾期望一个生命受到欺凌死去,从而以掩盖自己的恶行。
马格努斯扪心自问,即便再来一次同样的事件,他也一定不会心慈手软,但此时他的心里依然难受。
他是个人,还自认是一个至少不是坏人的人。
‘你没有伤害她,这些伤与你无关,她的死亡也不会与你有关,就当没看见而已。’
马格努斯知道这家伙又在恶心自己,但是他没心思与其争辩斗嘴,只想尽一切可能拯救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告诉我你有没有办法?”
气泡沉默了,许久没有新的文字凭空出现。
‘这个世界看似愚昧而落后,可同样充斥着神奇,其中最神奇的莫过于魔法。’
“说重点!”
“米尔米迪亚的那些宝石很特殊,里面有魔法之风的力量,本系统原本打算用它们给你做一件魔法装备。’
马格努斯掏出袋子,里面的宝石除了格外晶莹剔透看不出有任何特别之处。
‘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系统通融一下,治疗药剂也是魔法装备。不过你可……”
“换药剂。”
马格努斯的话语斩钉截铁,随着这句话出口,似乎有什么力量把气泡里的话给打断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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