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可能落入了圈套,孟钊对周其阳和程韵道:“你们赶紧去其他地方调派警力,能找到几个是几个。”
“好,”电话另一头周其阳应道,“我们立刻就去。
身后,陆时琛走了过来,察觉到孟钊神色不对,他问:“怎么了?”
“市局和周边所有警力都被提前调走了,”孟钊看向陆时琛,一双眼睛在夜色中看上去黑沉沉的,“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陆时琛的面色也随之变得冷峻下来:“如果昨晚对任彬的跟踪已经被发现,那我们有可能已经陷入了圈套,而有能力这样设置圈套的人,只可能是……”
忽然,孟钊听到不远处的的林地里,似乎传来了“沙沙”的响声——是风声吗?不对,今晚并没有刮风,孟钊仔细判断着响声传来的方向,似乎是在靠近院落的东北方向……就在孟钊看过去的刹那,一个人形的黑影在林间的缝隙中闪了出来,又迅速消失。与此同时,陆时琛也察觉到了这个黑影,他握住孟钊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身后拉了一下:“小心。”
那会是谁,任彬吗?孟钊盯着那道黑影,立即抬手将腰后的枪卸了下来,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尽力将脑中徐局的面孔暂时驱赶出去,集中精神应对眼前的事态。
那人是在逃吗?孟钊脑中迅速做出判断,该不该追上去抓住他……不对,他是在向自己和陆时琛的方向靠近!
“快撤!”孟钊拉起陆时琛,抬步往车子方向跑去,刚一转头,却听到了“呲——”的声响。
陆时琛立即判断出这是车胎漏气的声响:“有人在扎我们的车胎。”
孟钊朝车的方向看去,车子旁边,两个黑影若隐若现,他低声骂道:“妈的,看来今天是不打算让我们走了啊,走,先隐蔽起来。”
说罢,两人猫腰潜入了路边的松树林地,隐藏在灌溉的沟渠中。
“任彬这内鬼,倒是准备得很充分。”孟钊观察着周围的局势,冷笑一声。
“看起来人不算少,你打算怎么办,跟他们周旋会不会太冒风险?”陆时琛低声问。
“光我看到的就至少有三个人,我猜还不止这些,不然他们不会嚣张到敢直接断了我们的后路。现在估计只能逃了,如果逃不掉,就想办法拖延时间,等援兵过来。”
援兵,会有援兵么?陆时琛刚想说出这句话,但在他看向孟钊时,却再一次在孟钊眼睛里看到了那种坚定的眼神。话至嘴边,陆时琛又收了回去,只应了一声“嗯”。
两人隐蔽在干涸的沟渠中,用目光密切关注着周边的情况。
“沙沙沙……”树叶摩擦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正前方,似乎又有黑影在窜动,孟钊握紧了手枪,也抓紧了陆时琛的手,做好了开枪的架势。
“沙沙沙……”其他方向也出现了声响,而且响声愈发密集,孟钊迅速判断着声音的来源——东北方向两点钟位置,西南方向7点钟位置……
一个又一个的黑影从不同的角落中冒出,一个、两个、三个……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六七个黑影从四面八方朝孟钊和陆时琛逐渐靠拢,形成包围之势。
再不做出行动,就只能坐以待毙了。孟钊举起手枪,尽可能地死盯住其中一个黑影,但眼前的环境太过幽暗,那快速跑动的黑影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想要瞄准极其困难。
眼见着黑影越来越近,来不及做更精确的瞄准,孟钊扣动扳机,伴随着一声轻啸,子弹擦着黑影射空,黑影脚步一顿,似乎受了些皮肉伤,骂道:“操,老子今天非毙了你!”
忽然,一束刺眼的光亮向两人袭来,晃得孟钊和陆时琛睁不开眼睛,紧接着,两束,三束,四束……几道强光汇聚在孟钊和陆时琛的脸上,两人顿时无法视物。
正在这时,孟钊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一道深沉而熟悉的声音:“亮度调低一点,把我们孟队晃瞎了可怎么办?”
——是任彬!
同样的方向,另一道有些粗砺声音也传过来,像是在回应他:“五哥说过这两个人不好对付,你这条子知道个屁!”
强光之下,孟钊勉强眯起眼睛朝那方向看去,他看到几步之外的正前方,任彬正朝他缓步走来,而就在他身旁,还跟着一个黑衣人,那人一只手拿着一支高功率手电筒,一只手提着一把猎枪。与此同时,周围的其他黑衣人也都拿着同样的高功率手电筒,照射着孟钊和陆时琛,向他们逼近。
“举起手,放下枪,不然弄死你们!”正前方的黑衣人对着孟钊吼道,同时,周围的几人举起枪筒,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分别对准了孟钊和陆时琛。
孟钊看着眼前的枪口,又看了一眼陆时琛,他知道,这帮亡命之徒的话绝非在开玩笑。
在眼下这种四面受困的局势下,一旦他轻举妄动,下一秒,子弹就会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爆裂的钢珠会随时将他和陆时琛射成筛子。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等待周其阳和程韵调派外援了。
在看到陆时琛点了一下头之后,孟钊原本握紧枪的右手缓缓地松开了,他将手枪轻放在脚边的地面上,然后直起了身。陆时琛也随之站了起来,面色冰冷地看着眼前这群杀手。
“孟队,”任彬走向孟钊,有意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孟钊冷冷看着他:“你昨晚就发现了我们在跟踪你?”
“派两个生瓜蛋子来跟踪我,孟队,你可真是太小瞧我了。不过也确实,我这几年在局里没什么作为,让你孟大队长看低也正常,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你看不上眼的废物吧?”
“你不但是废物,还是败类。”孟钊冷声道。
“孟队,别这么说,像你这样一天天只知道拼命查案,图什么呢,谁记你点好?群众们的记忆是有限的,你今天是破获暗笼案的大英雄,明天就可能是一条被痛骂棒打的落水狗,兄弟我给你一句忠告,人这一辈子啊,还是钱最实在,其他什么都是虚的。”
“原来是为了钱,看来我真是高估你了。”孟钊嗤笑一声,“今晚的事,恐怕不仅仅是你策划的吧,徐局人呢,没在吗,他也是为了钱?”
“你看看你,孟队长,怎么能随便怀疑上级领导呢?做警察,首先要忠诚。”
“你在教我怎么做警察?”孟钊厉声喝道,“你配做一个警察吗?!”
“警察?不过是一群没用的废物罢了,谁也救不了。”任彬面无表情道。
站在任彬旁边的杀手自顾自地插上了话:“哎,这话我爱听,要我说,你们这群条子早该卷铺盖回家了,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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