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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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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旷野雪地上,蹄痕点点,逐渐远去,远去……

    蓦地,那适才崩裂巨石的高高峰顶,响起几声轻咳,一声悲叹,旋即一个清朗话声喃喃说道:“梦雪,你这是何苦呢?”

    “我没想到你会举家搬到了这‘梅花溪’左近,芳踪飘渺无觅处,终于我还是见着了你,我何忍言去……”

    “费啸天当世奇豪英杰,我虽一步迟归落得情天长恨,但你有如此胜我多多的归宿,颇也可喜可慰。”

    “有夫如此,不应再作他求,愿七天七夜后勿再以我为念,指环代我长伴卿侧,我诸葛英寄身于江湖之余。也不算孤单寂寞……”

    “霍氏兄妹,须眉巾帼,两位奇英有此佳朋良友,时而小聚,也可得人去之欢,残病人在此谨祝神仙眷属,相偕白首……”

    又一声包含了太多的长叹,话声随即寂然。

    这“梅花溪”四周刹时又恢复了寂静……

    夜色降临。

    下雪天的夜,显得特别寒冷。

    那刺骨的北风,呼啸悲呜,听起来也较自日为甚。

    但夜色并不黑,那是因为粉妆玉琢,琉璃世界,皑皑的白雪一望无垠,雪光一如暗夜的月光。

    几只乘夜觅食的狐鼠,畏畏缩缩地出现在“梅花溪”的白雪地上,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对这“梅花溪”附近的夜色,始终保持着一份警觉。

    突然,鼠窜狐跑,刹时全没了影儿,雪地上,只留下一行行、一对对的蹄印爪痕。就在这时候,一条无限美好的人影,微带跄踉,飞掠而至,就停在“梅花溪”的雪地上。

    是大姑娘,她一个人,云鬓蓬松,娇靥煞白的还微微泛青,一双失色的香唇轻抖着,看样子她很冷。

    不错,如今,她没穿孤裘,只穿一身灰袄裤,这身装束怎耐得寒夜冻冷,姑娘她看来令人心碎。

    她目光凝注“梅花溪”,突然泪如泉涌,喘着,倾声自语。

    “英,我来了,我来陪你了,他们不让我来,拦我,甚至于把我关在房里,可是我毕竟还是跑来了,没人拦得住我,任何人,英,我来了,你的梦雪就站在你眼前,你能看得见么,你为什么不说话啊……”

    “我说,英,你忍心看我受冻么?不,要是在往日,你会脱下你的衣裳加在我身上,而今我知道你也心疼我,可是阴阳相隔,人鬼途殊,你只有泪眼相望,心疼如割,却不能近我,对么?”

    “英,还记得么?那一夜,你我依偎在这‘梅花溪’里,等待着那东风里的第一枝,喝喝私语,情甘如蜜,不冷,也不饿,我心里只有你,你心里只有我,此情此景,叫我怎能忘了你,你呢,你忘记了么,绝不舍,对了!”

    “英,此情此景犹新,一如在我眼前,不想一别竟成永诀,‘梅花溪’中埋侠骨,白雪梅花铸长恨,从此天人相隔,今生无望再依偎,英,你去了,就这么去,可是你知道留给我的是什么,我怎么受得了……”

    “英,你听见了么,这心碎肠断的哭泣,这泣血斑斑的低诉,英,你说话呀,说呀,那怕是一个字……”

    突然,她扑倒在雪地上,那是以冻僵她的雪地上,埋首柔荑,放声悲哭,凄楚哀绝,令人不忍卒听。

    一霎里,风云色变,白雪含悲,梅花有情怜痴心,也洒落几点伤心泪,哭声随着寒风,响澈了每一个角落……

    蓦地,夜色中人影连闪,“梅花溪”的雪地上,大姑娘身后,相继射落了十几条人影。

    为首二人,右边是位穿狐裘,身材瘦削,神色冷峻年约五旬的清癯老者,扬眉睁目,威猛慑人。

    左边是位三十上下青饱汉子,只见他,剑眉星目,身材魁伟,气宇轩昂一伟丈夫,但肤色略嫌黝黑,这,无损他那超人的气度,顶天立地的气概,反之,益增逼人英气,不怒而威,令人不敢仰视。

    这时候,他脸色木然,悲痛而怜惜地注视着爬伏在雪地上埋首痛哭的大姑娘。

    这两位身后,有霍刚,霍青,小兰,另外还有四名英气勃勃,一色黑貂皮袄的中年汉子。

    霍青第一个忍不住悲声叫道:“大姐,老人家跟费大哥来了。”

    哭声倏在,大姑娘翻身跃起,娇躯略略一晃才站稳,她娇靥更白,青色更浓,圆睁着一双赤红的美目。

    身上,衣上,那整个衣身,沾满了雪。

    她颤声叫了一句:“爹……”

    清癯老者怒喝说道:“不要叫我,我没有你这种女儿……”

    大姑娘悲声说道:“爹,您何忍……”

    清癯老者道:“你败我门风英名,使我羞于见人,你还要我怎么说?”

    大姑娘道:“女儿不敢奢求,只求爹顾念我……”

    请癯老者道:“顾念你什么,你忘了你已是订过婚的姑娘,废话少说,即刻跟我回去。”

    大姑娘悲声说道:“爹,女儿求您开恩……”

    清癯老者道:“你就是舌翻莲花磨破嘴,也别想我准你留在这儿,除非你不认我这个爹,不承认是我梅家的女儿。”

    大姑娘陡然扬眉道:“您既然绝情,请恕女儿不孝,您就是一掌将女儿劈死在‘梅花溪’中,女儿也要在这儿为他……”

    清癯老者怒声大喝道:“大胆,住口。”

    闪身便要扑过来。

    青袍伟丈夫突然伸手一栏,目注大姑娘道:“雪妹,你可愿听我说几句?”

    大姑娘道:“梅梦雪不敢不听,费大哥请说。”

    “雪妹,”青袍伟丈夫淡然强笑道:“无论说哪一桩,你这不敢二字用得不妥……”

    大姑娘梅梦雪道:“费大哥原谅。”

    青袍伟丈夫道:“雪妹言之过重,你我之间说什么原谅……”

    顿了顿接道:“请雪妹容我一问,雪妹可是一定要在这‘梅花溪’中伴那诸葛英七天七夜?”

    梅梦雪道:“是的,费大哥,我心意已决,绝无改变。”

    清癯老者须发微张,身躯暴颤,道:“好丫头,你,你……”

    青袍伟丈夫抬手一栏,道:“岳父,您访息怒……”

    一顿喝道:“孟中!”

    一名中年汉子跨步上前,恭谨躬身:“属下在,爷请吩咐。”

    青袍伟丈夫一摆手,道:“回去多带几个弟兄来,我限一个更次,在这‘梅花溪’,为梅姑娘盖一座茅屋,去。”

    孟中应声施利。

    梅梦雪美目涌泪,颤声说道:“费大哥,我感激……”

    霍刚,霍青兄妹,还有小兰,都投以感激敬佩的目光。

    清癯老者突然喝道:“且慢,啸天,你这是……”

    青袍伟丈夫一欠身道:“啸天一点心意,请岳父开恩成全。”

    清癯老者一摇头,冷然说道:“不行,绝不行,你能容,我可不能……”

    青袍伟丈夫淡然强笑,道:“岳父,雪妹虽是您的女儿,可也是费家半个人。”

    清癯老者脸色一变,道:“啸天,这事传扬出去……”

    青袍伟丈夫道:“费家不在乎世俗之毁与褒贬。”

    清癯老者双眉一扬,却默然未语。

    青袍伟丈夫五摆手,道:“孟中,快去!”

    孟中应声施礼,偕同另三人飞步而去。

    随即,青袍伟丈夫文转望清癯表者,道:“岳你,你请带着霍大哥跟霍小妹先回去吧,让我在这儿陪陪雪妹,茅屋盖好后我再回去。”

    清癯老者迟疑了一下,瞪了梅梦雪一眼,道:“刚侄,你兄妹俩跟我走。”

    转身径自行去。

    霍青转步走向梅梦雪道:“大姐,我先回去,明天再来看看你!”

    梅梦雪道:“红妹,你跟刚大哥都别来了,回去请代我安慰安慰娘。”

    霍青含泪点头,道:“我知道,大姐保重。”

    一低头,转身而去。

    小兰也想走过来说几句,但被霍刚拦住了。

    他兄妹们带着小兰踉清癯老者走后,青袍伟丈夫迈步走向海梦雪,脱下那袭青袍便要往海梦雪身上披。

    梅梦雪往后一闪,道:“费大哥,谢谢你,我不冷!”

    青袍伟大夫目光凝注,道:“雪妹,你何忍?”

    梅梦雪微低螓首道:“那……费大哥自己……”

    青施伟丈夫道:“雪妹,我不冷,我是个男人家,受点冻又算得了什么?真要比起来,我把雪妹看得比我自己重要。”

    说着,伸手为梅梦雪加上了青袍。

    这回梅梦雪没躲,她低着头颤声说道:“我知道费大哥对我好……”

    青袍伟丈夫淡然说道:“雪妹,不该么?”

    梅梦雪道:“不是……为什么?”

    青袍伟丈夫淡然一笑,摇头说道:“不为什么,我也说不出理由。”

    梅梦雪道:“是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

    青袍伟丈夫道:“也许是吧。”

    梅梦雪抬起了头,仰起娇靥,迟疑了一下道:“费大哥,你知道,你我两家这桩亲事,是父母之命……”

    青袍伟丈夫双眉微扬,一点头,“是的,雪妹,我知道……”

    梅梦雪道:“我认为爹娘只是为自己选婿……”

    青袍伟丈夫吸了一口,道:“我有同感!”

    梅梦雪微愕说道:“我对资大哥,仅止于兄妹之情……”

    青袍伟丈夫脸上很快地掠过一丝抽搐,道:“我也知道。”

    梅梦雪睁大了赤红的美目,道:“那费大哥当初为什么点头……?”

    青袍伟丈夫截口说道:“跟雪妹一样,我也逼于父母之命。”

    梅梦雪呆了一呆,迢:“费大哥,据我所知,二位老人家早就过世了。”

    青袍伟丈夫微一点头,道:“是的,雪妹,我提的是遗命。”

    梅梦雪脸色微变,道:“费大哥这是自欺欺人。”

    青袍伟丈夫道:“何解?雪妹。”

    梅梦雪道:“费大哥该说,那皆因意义甚深。”

    青袍伟丈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淡淡说道:“雪妹知道就好。”

    梅梦雪娇躯倏额,道:“费大哥,我知道我不该伤你的心,可是我……”

    青饱伟大夫道:“不得已,是么,雪妹?”

    梅梦雪低下了道,道:“是的,费大哥。”

    青袍伟大大淡然一笑,道:“雪妹,世间事十九如此,有几桩顺利而美满的,与其让雪妹心碎,不如让费啸天断肠。”

    梅梦雪娇躯暴颤,猛抬螓首,悲声说道:“费大哥,你这是何苦?”

    青饱伟丈夫费啸天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雪妹知道么?”

    梅梦雪道:“我只知道愧对费大哥,负费大哥良多。”

    费啸大摇头说道:“雪妹,我不这么想,我认为雪妹对我无愧,也没负我什么,只因为我对雪妹的想是一厢……”

    梅梦雪悲声说过:“费大哥,我求你。”

    费啸天摇头说道:“雪妹,我不怨天,不尤人,也不是自嘲,更无意刺伤你。”

    梅梦雪道:“费大哥,你该恨我,卑视我。”

    “不,雪妹。”费啸大摇头说道:“雪妹乃是人间奇女子,罕见,难得,对雪妹,我除了敬佩之外,绝无半点气愤,轻视。”

    梅梦雪道:“真的,费大哥?”

    费啸天双眉一扬,道:“雪妹,费啸天不是人间践丈夫,我句句由衷,字字流自肺腑。”

    梅梦雪娇躯再颤,道:“费大哥这份超人的胸襟与气度,让我敬佩,更让我羞愧,费大哥,我宁愿你气我恨我,卑视我……”

    费啸天道:“为什么?雪妹。”

    梅梦雪道:“这样我或许稍微心安些,也多少可以稍减我的愧疚。”

    费啸天微一摇头,道:“雪妹,恕我直说一句,你对费啸天一无不安,二无愧疚,反之,你对诸葛英倒应该不安,愧疚。”

    梅梦雪道:“费大哥这话……”

    费啸天道:“你跟他既然有当初,就不该跟我有如今。”

    梅梦雪凄惋一笑道:“资大哥,你可知道,纵然是我的人嫁给了你,我的这颗心却永远是属于他的。”

    费啸天道:“我明白,但你根本不该成为费家未过门的媳妇,雪妹知道,心固然是永远属于诸葛英,但那却是让人垂泪的悲剧,一对有情的人,所求的就是长相厮守,除此之外,敢说别无他求。”

    梅梦雪失色的香唇边闪过一丝抽搐,道:“费大哥所责极是……”

    费啸天道:“雪妹,我不敢言责,直言而已。”

    梅梦雪迟疑了一下,道:“费大哥,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么?”

    费啸天脸色一变,旋即淡淡说道:“雪妹先说……”

    梅梦雪道:“我预备在这儿陪他七天七夜,然后我要为他守节,今生不再言嫁,这就是我心中的打算。”

    “那么梅、费两家的婚约……”

    梅梦雪道:“那全在费大哥一言。”

    费啸天道:“雪妹决定这样做么?”

    梅梦雪道:“是的,费大哥,要不然我不会作请求。”

    费啸天一袭龙袍无风自动,道:“怎么请求,雪妹言之大重,既然雪妹已决定这么做,我没有异议,等我回去后,立即向岳父……”

    梅梦雪忙道:“费大哥,这是你我两人的事,或厮守,或分离,也是你我两人,跟任何一个第三者无关。”

    费啸天道:“雪妹怕老人家过于气怒,过于伤心?”

    梅梦雪低下了头,道:“是的,费大哥。”

    费啸天淡然一笑,点头说道:“好吧,我答应雪妹,在你我之外任何一个人的眼中,雪妹永远是我费啸天的未婚妻。”

    梅梦雪颤声说道:“费大哥,我感激,我今生无福,愿许来生……”

    费啸天倏然而笑,道:“谢谢雪妹,有此一句,费啸天知足了。”

    只听蹄声响动,夜色中远处来了一辆车马,步行数十人,向着“梅花溪”如飞奔驰而来。

    费啸天道:“雪妹,他们来了……”

    梅梦雪道:“烦劳弟兄们,我很不安。”

    费啸天笑了笑道:“雪妹跟他们还客气,能为雪妹尽点力,该是他们的荣耀。”

    梅梦雪道:“费大哥,我惭愧……”

    说话间,人车已到,那是一辆拉着木料,干草跟应用物品的马车,孟中跟另三个在前,车后还跟着十几个,全是健壮的黑衣汉子。

    孟中近前一礼,道:“爷,您清指示个地点。”

    车后十几名汉子一起躬身,道:“见过梅姑娘。”

    梅梦雪强笑答礼,道:“弟兄们辛苦了,劳累诸位,我很不安。”

    费啸天揽过话来,道:“雪妹,你看盖在哪儿合适。”

    梅梦雪道:“各位,随便哪儿都行。”

    费啸天抢手一指,道:“就在这条小溪边吧。”

    孟中应声施礼,转身招呼大伙儿动车动手。

    人多好办事,加以材料齐全,一个更次不到,一座玲珑小巧的小茅屋已矗立在谷口小溪之畔。

    费啸天指着茅屋道:“雪妹请看看合意不?”

    梅梦雪美目含泪,连连点头没说话,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面对这位胸襟气度两边人,顶天立地的盖世奇豪,她能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的?

    孟中走过来了一躬身道:“禀爷,应用的东西都在里头,全摆好了。”

    梅梦雪忙道:“辛苦大家了,我谢谢,也感……”

    资啸天没让她说下去,一摆手道:“叫他们押车先回去,你们四个人留下来,待会儿再跟我一块儿走。”

    孟中应声走过去传了话。

    告辞声中,那十几个健儿跟着车走了,孟中跟另三个则垂手站立在远处,神态恭谨异常。

    费啸天向着茅屋一招手,道:“雪妹,请进去看看。”

    一顿喝道:“孟中,把灯点上。”

    孟中应声先进茅屋,随即茅屋中灯光外射,孟中跨步而出,垂手侍立在茅屋门口。

    梅梦雪当先举步走向茅屋。

    进屋看,茅屋一明一睹,明的一间算厅堂,虽然狭小,但桌椅俱全,桌上摆着一盏银丝光亮的风灯。

    费啸天陪着梅梦雪过了暗的一间,这一间是卧室,也点着灯,床虽然是几块木板钉的,但锦褥缎被,全是新的,应有尽有,周全异常,只不见一点红色。

    由此可见费啸天手下这些弟兄们,是多么地会办事。

    梅梦雪没说一句话,但珠泪却垂下了两行。

    出卧室又来到厅堂,费啸天开口问道:“雪妹只身在此,我放心不下,床头褥子下压着一把剑,以防万一,最好是备而不用。”

    梅梦雪道:“谢谢费大哥,天色不早,费大哥请回吧。”

    费啸天没说话,告辞出门,带着孟中四人走了。

    梅梦雪站在门口,一句:“费大哥跟四位弟兄走好,恕我不送了,”之后,便呆呆地望着,一直望着五条身影不见,突然,她哭了,爬在门框上哭了……

    费啸天带着孟中四人出出百丈,突然停下步来。

    孟中立即躬下身躯:“爷请吩咐。”

    费啸天道:“你四个折回去,日夜轮流守护,我回去就派人送衣物来。”

    孟中忙道:“是,您放心。”

    费啸天道:“绝不许让梅姑娘发觉。”

    孟中道:“是,爷。”

    费啸天道:“梅姑娘倘有毫发之伤,我唯你四人是问。”

    孟中道:“梅姑娘倘有差池,属下四人提头来见。”

    费啸天感慰一叹,摆手一说道:“去吧。”

    四个应声躬身,旋即狸猫一般地轻捷,回扑“梅花溪”而去。

    他四人身影不见,费啸天像突然脱了力,脸色发白,魁伟身躯一晃,他连忙伸手扶住身旁一株压雪老树。

    适时,一声轻叹随风飘到:“一个情字害煞人,何苦……”

    费啸天神情一震,收手站稳,瞪目轻喝:“什么人?”

    只听一个清朗话声说道:“久仰‘金鞭银驹’英雄盖世,当代奇来,今夜一见,果然不虚,甚至令人有传闻难及一见十一之感……”

    费啸天转眼通视发话处,目中威棱暴射,投向八九丈远近的一株合抱大树,喝问道:

    “阁下是哪位?请现身容费某人一见。”

    那清朗话声道:“费大侠,相逢何必非相见……”

    费啸天截口说道:“阁下是嫌费某人不够恭敬,抑或是……”

    那清朗话声一声轻叹道:“费大侠这话令人不得不现身容我拜见……”

    随着话声,那株大树后转出一个身材颀行的黑衣人,他,长眉细目,一张脸惨白得没一点血色。

    他像随风飘行,跨步而至,举手就是一揖。

    费啸天看得清楚,黑衣人那双手白皙修长,十指根根似玉,他目光一凝,答礼发话说道:“费某人请教……”

    黑衣客淡然一笑道:“费大侠,我武林末流,藉藉无名……”

    费啸天道:“阁下何一吝若此,是不是费某人不配问?”

    黑衣客摇头说道:“二者都不是,实在是羞于出口。”

    费啸天道:“阁下既知费某人的性情为人。”

    黑衣客道:“费大侠铁胆傲骨,柔肠,豪迈,洒脱,胸襟气度两超人,英雄盖世,当代奇豪,武林翘楚……”

    费啸天道:“夸奖了,那么费某人再请教。”

    黑衣客道:“不敢不说,费大侠,我姓司马,单名一个杰字。”

    费啸天眉锋微皱,目光深注道:“原来是司马阁下,阁下有何见教。”

    黑衣客司马杰道:“我有件大事急欲奉知,改不端冒昧费啸天截了说道:”阁下别客气,请说,费某人洗耳恭听。“

    司马杰道:“容我先请教,霍氏兄妹跟费大侠是……”

    费啸天道:“良朋益友,多年知交,情逾手足,阁下问这……”

    司马杰道:“既非泛泛之交那就好,费大侠绝不会不伸手救他兄妹……”

    费啸天道:“阁下,救字何解。”

    司马杰道:“费大侠,他兄妹危在旦夕,难活过三天……”

    费啸天脸色一变道:“阁下请速直说。”

    司马杰道:“我尊命,日间,霍瑶红姑娘在路上被人以绝高手法虚空掷物把一张纸条射进背后皮裘之中,纸条上淬有剧毒,且写着八个字……”

    费啸天道:“八个什么字?”

    司马杰道:“插标卖首,三日断魂。”

    费啸天双眉一扬,道:“好大的口气,这人是谁……”

    司马杰道:“我不知道,但以这高绝手法推测,可知此人身手绝非等闲。”

    费啸天微一点头,道:“不错,为什么没听他二位说起……”

    司马杰道:“假如费大侠听他二位说了,我就不必跑这一趟了。”

    费啸天道:“阁下的意思是……”

    司马杰道:“他二位知道此事,但一连串的变故,使他二位忘却了,所以我不得不前来奉知费大侠一声……”

    费啸天道:“阁下为何不直接找崔氏兄妹。”

    司马杰道:“我听说他二位在这儿,等赶到却没会着,反倒碰上了费大侠,奉知费大侠不也一样么?”

    费啸天道:“是一样,我请教,阁下怎么知道这件事……”

    司马杰道:“我在路上无意中看见霍姑娘身后身后有张纸条,及至我要告诉他一二位时,他二位已经发觉了……”

    费啸天道:“那么阁下又怎知他二人把这件事忘却了?”

    司马杰道:“费大侠是怪我多事。”

    “不敢,费啸天道:”我感谢尚且唯恐来不及,怎会不知好歹怪阁下多事?“司马杰道:“那么费大侠是……”

    费啸天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司马杰淡然一笑道:“费大侠,我是眼见一连串的变故伯他二位忘却了这件事,当然,他二位没忘那更好。”

    费啸天道:“阁下眼见一连串的变故?”

    司马杰道:“我来寻他二位,无意中碰上,费大侠原谅。”

    费啸天道:“好说,我感谢……”

    司马杰忙道:“费大侠不妨随时照顾他二位,最好别再提醒他二位。”

    资啸天凝目说道:“阁下,这又是为什么?”

    司马杰道:“不瞒费大侠说,我怕他二位误会我……”

    费啸天道:“有我为证,阁下何惧之有?”

    司马杰摇头笑道:“费大侠,只怕连你心里也有点怀疑我。”

    费啸天脸一红道:“那怎么会,阁下好意相告……”

    司马杰道:“据我所知,费大侠生平不擅谎言。”

    费啸天脸又一红,毅然点头说道:“不错,我承认,我是有点怀疑阁下。”

    司马杰笑道:“这就是噗,连费大侠都怀疑我,何况当事人的崔氏兄妹!所以我请费大快最好是从中照顾……”

    费啸天道:“阁下恕我直言先问一句……”

    司马杰截口说道:“费大侠想知道对我的怀疑对是不对,是么?”

    费啸天双眉一扬,道:“阁下高明,我不愿否认。”

    司马杰道:“那么我告诉费大侠,费大侠不该有这种怀疑,假如要向二位下手的是我,我不会跑来告诉费大侠……”

    费啸天道:“假如阁下也有意于费啸天,那就该另当别论。”

    司马杰笑了笑道:“他二位忘了,费大侠莫名其妙地着了道儿,岂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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