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曲折的洞穴,项真小心的向外行去,走了十来步,已看见两名长衫大汉正靠在一块石头上低声嘀咕着什么,每人的腰间都插着一柄亮晃晁的鬼头刀。&>
项真轻轻走近,平静的道:“你们倒是轻松,前面桩卡还有多少?”&>
两人回头头来,边骂着:“少他奶奶装狗熊,假山洞里五道卡如果都不敢眨眨眼,这不是防人是在防苍蝇了&>
项真又走近了一些,道:“院主在么?”&>
那两个汉子淫邪的哄笑一声,道:“大约抱着他的二姑奶上床作乐子去了,嗬,那娘们的一身细皮嫩肉可真叫诱人……”&>
项真冷冷的道:“是吗?”&>
暗影中两个人又是一笑,其中一个道:“怎么不是——咦,你他妈是哪一个,声音憋得像卡着嗓子……”&>
项真道:“我是项真。”&>
铁链子哗啦啦的抖出,刚刚好有时间让那两个人听清楚这四个字,两名汉子分向左右被暴砸而出,脑浆与鲜血喷得老远都是!&>
项真慢慢走出去,剩下的四道桩卡,叫他轻而易举的一连解决了三道,最后,要出假山了,假山口外,却有八名长衫大汉把守着,每人手上的鬼头刀都倒提着,神情严肃而紧张。&>
微微沉吟了一下,项真大步行出,还隔着好几步,一名长衫大汉已转过身来,冷厉的喝道:“谁?铁树开花。”&>
项真知道这是出洞的暗号,他冷森的道:“不错,铁树也终于开花了。”&>
那大汉一怔之下,随即大吼:“奸细!”&>
项真一闪而出,铁链猝卷,六柄鬼头刀已飞上半空,他的左掌同时倏翻急扫,失去长刃的汉子里有五名已被砸翻尘埃!&>
剩下的三名大汉不由心胆俱碎,吓得大叫一声,撤腿就跑——&>
项真如鬼魅般追上,铁链划过一道半弧,“咔嚓”之声不绝,三颗人头,带着血肉模糊的颈项飞坠入黑暗中,那三具无头尸身,却一直又奔出了好几步才纷纷仆倒。&>
这里,是一个深沉的院落,那片池塘与塘上的假山,几乎占了这院落的一半,前面,有一个月洞门,一堵墙隔着这院落,月洞门那边,可以看见几座精致的楼台屋舍,唔,大约,那就是青松山庄的第一院了。&>
项真一拂衣袖,大步行出,直朝最近的一幢精舍前行去,那幢雅致的屋子里,还有隐隐的灯火透出……!&>
精舍之外,辟有两方小小的花圃,铺着洁白的碎石,十分高雅清幽,长青藤爬满了屋墙,更显得爽利静沉。&>
项真绕到屋侧,那里,有一扇闭上了的长窗,自外可以看见青纱窗慢深深垂落,项真没有考虑,像一缕轻烟似的飘然入墙,他来到长窗之前,试着往外一拉,嗯,没有上闩,大概是室中人忘记了。&>
掀开纱幔,他长身而进,这一进来,他却怔住了,老天,这是间女子的闺房嘛!一张六斗的小巧妆台斜置窗边,上面的铜镜拭得雪亮,一幅女红绣了一半,还绷在两支四叉的镂金架上,那边是一张黑漆书桌,上面文房四宝俱全,玉香炉,紫花瓶,靠里一张锦榻,粉红色的罗帐垂挂,唔,榻前还有一双精巧纤细的绣花鞋。&>
房子里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项真却顾不得品嗅,他愣愣的站了一会,摇摇头,就待默默离去——&>
他刚向后走了两步,粉罗帐里,已忽然响起一个娇媚却又异常冷峻的声音:“站住,报上你的名字。”&>
项真微微一怔,半转过身来,道:“为什么?”&>
帐内,那女子的声音似是十分愤怒,愤怒中,还带有一丝羞涩:“你这狂徒,深夜进入女子闺阁,简直无耻之极,就是你不留下名字,明日待我禀明哥哥,也是一样治你一个意图不规之罪!”&>
项真笑笑,道:“我有什么不规?我只是找错地方,你没有见我正要出去?”&>
那女子似是气极了,她冷笑一声,道:“我不醒你会出去?你好大胆子竟然还敢顶撞我——”&>
项真朝榻上看了一眼,道:“你是谁?我为何不能顶撞你?”&>
那女子重哼了一声,道:“你深夜闯入我的寝居,对我已是莫大侮辱,竟还故意装聋作哑?你再不报上你的名字,我现在就到前面‘儒明精舍’去唤醒哥哥……”&>
项真想了一下,道:“你哥哥是谁?”&>
帐内人影微微晃动,尖声道:“你不用装傻,我哥就是院主奚槐!”&>
此言一出,项真神色蓦地沉了下来,他生硬的一笑,一步步朝那锦榻之前行去,手上的铁链握得好紧!&>
榻上的女子似乎透过罗帐看见了,她窒着嗓子,惶急的道:“你……站住……你想做什么?”&>
项真走到榻前,一把将罗帐掀起,眼前,是一张清秀绝俗的脸蛋儿,虽然这张脸靥上流露着大多的惊恐,但却掩不住那妩媚动人的神韵。&>
这时,她正羞怯畏惧的将一张水儿绿的夹被掩在胸前,身体尽量往里退缩着,项真血迹满布的肿裂面孔突然出现,已惊得她打了个寒颤!&>
这女子看来约有二十一二岁的年纪,她慌乱急怒的用夹被遮着自己身体,一面抖着嗓子道:“你……你出去……你……你想干什么?”&>
项真注视着她,那目光,锐利如刀:“你方才说,奚槐是你兄长?”&>
榻上的少女瑟缩了一下,硬着胆子道:“不错,你还不快滚出去,我哥哥不会饶你的……”&>
项真点点头,慢慢地道:“当然,正像我也不会饶他。”&>
那女子似是怔了怔,对方语句中的冷酷与仇恨,已那么结实不虚的进入她的心中,她直觉的想到,这人所说的话不会是假的,但是,他是谁呢?&>
壮着胆,她怯怯的问:“你,你是谁?”&>
项真淡淡一笑,道:“项真。”&>
少女面色突变,惨白得像一张纸:“项……项真?”&>
点点头,项真道:“正是。”&>
少女全身抖索着,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不是……被关……关在后面荷池下……的‘龙王牢’里?”&>
项真望着她,道:“曾经如此,但是,我不能老待在那里,是不?”&>
眼神中派露着无限惊恐,少女畏缩的道:“你……你是怎么……怎么出来的?”&>
项真笑笑,这笑,浮在他那血迹斑斑创痕遍布的面庞上,古怪而凄厉,有一股子寒气:“我要出来,所以,我出来了,我这样子不好看,你也觉得?这要感激令兄,全是他的杰作。”&>
少女呆了呆,害怕的问:“你,你要寻他报复?”&>
项真哼了哼,冷冷的道:“自然,还有这院子里的每一个人,这庄子里的每一个人,其中,包括了姑娘你,你们都会得到应得的报偿。”&>
少女颤抖着,恐惧的道:“你不会得逞……青松山庄不是好惹的……”&>
项真忽然又笑了,道:“我黄龙项真也不是好惹的。”&>
他顿了顿,又道:“现在,第一个便是你。”&>
少女惊恐莫名的又往里面缩退,但是,里面是墙壁,她显然没有地方再可躲藏了,一面抖,一边畏怯的道:“不,不要……项真,不要……”&>
项真觉得这少女颤抖的呼号像一只无形的手拨动着他的心弦,泪涔涔的,悲切切的,似一头祭台上待宰羔羊的呻吟,不错,她原本便没有反抗的力量啊……&>
犹豫了一会,他默默的注视着这少女,半晌,他问道:“你叫什么?”&>
少女抖索着,可怜兮兮的道:“奚……奚嫔。”&>
项真皱皱眉,道:“奚槐已近五旬,哪来你这么年轻轻的妹妹?”&>
那少女——奚嫔润润嘴唇,低低的道:“我……我们……我们是同父……异母。”&>
项真勾动了一下嘴唇,道:“暂时,我留下你,但是,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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