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阵亡士卒名单,傅晓鞍右手扶着头揉按着太阳穴。这是他做怪梦以后形成的习惯,遇到难以抉择或震动心神的事情,便会做如此动作,用以解压。
一直侍立于门外的裴岩虽然偷摸看到了傅晓鞍的动作,也知晓此番动作代表的含义。他很想去替少郎君按摩,但碍于傅晓鞍在气头上,裴岩不敢未得指示便擅自乱动。
裴岩只能拄着刀,尽心尽力的把守在门口,希望能用此行为替少郎君分忧。不是他幼稚,而是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去实行了。
打仗就要死人,这个现象,是无法避免的。傅晓鞍这一步,只能由他自己想通然后走过去。别的人,谁都帮不了他。
好在傅晓鞍也不是真正的幼童,心理年龄已经成熟的他,很快就从迷茫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既然决定走上这条路,以后不可避免的要见到更多的死人。
傅晓鞍不能因为怕见伤亡,就放弃了。若是就此放弃,那死的将不单单是七十六名士卒,而是名为“汉”的这个民族!
所以傅晓鞍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抓起桌上的阵亡名单,傅晓鞍起身向房间外走去。听到动静的裴岩转身查看,见傅晓鞍一脸斗志,心中喜悦的同时不忘躬身行礼。
望着尽忠职守的裴岩,傅晓鞍点了点头说道:
“这名单上的士卒情况,岩哥你都了解?”
“回郎君,仆尽皆询问清楚了。”
“好,那依你之见,某该如何对待这阵亡者的家属?”
“郎君何意?这上阵士卒阵亡,一向是给予些钱财便结束。郎君如此询问,莫不是想……?”
裴岩知道自家郎君“败家”,但没想到这么败家。傅晓鞍问话的意思,明显是除了钱粮补偿,还要继续对阵亡者家属补偿!
那只是参军的庄户,并不是家兵!裴岩搞不懂傅晓鞍此举意义何在,若是为了收买人心,给予钱粮的补偿已经足够了,不必继续付出。
乡兵是招募来的,参军时便履行了条件,还给了工作岗位。另外,每天的吃食从来未短缺过,都是能吃多少给多少。
便是士卒战死,不给钱粮补偿,周边庄户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这平头百姓的命,价值就是这么“低廉”。
傅晓鞍自然看出裴岩所想,但他没法同其解释。难不成直接展露心机,说自己要的不仅仅是士卒忠诚于自己主将的身份,自己要的是士卒死忠于自己这个人?!
虽然裴岩跟随自己多年,忠心耿耿,但此等关系身家性命的紧要大事,不到最后一步,绝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岩哥无需多言,听某嘱咐即可。每名阵亡士卒的家里,每个月都要发一份钱粮供给。若是家中有长子够龄,准许顶战死者的缺。未够龄的孩子,可进某家大伯书院读书。另外,再发布招募公告,招募新人,添补空缺人数。”
“是,郎君!”
知道自家郎君年龄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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