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三天,其实吧,才片刻黎清就做好决定了。
倒不是莽撞,而是这城内,怎么说呢?除了杜安国,她就没什么熟悉到可以随意相处的同龄人了。
要真是放她自己一人在这里两三年,还真有点待不下去。
说起来黎清的人缘并非不好,相反,比她大的哥哥姐姐们都很善待她,但是情况确实如此。
临安国崇尚独妻,当今的临安王也只有一个王后,子嗣也只有三个。
两位相爷一个有一儿一女,一个是一儿两女,三位子候分别是三二三,到他们四将,就西王将军比较厉害,家里是七个,其他的要么是两个,要么是三个,要么只有一个。
而其他的跟阿哥一代的,也就是说她黎清算是这一代中流砥柱中比较小的那一个,再往上一点就是杜安国。
比上不足,不能一同前进,比下,她的世界又太小。
不说她是黎清也就罢了,要是说了名,基本友尽。
总角年纪的时候不是没有偷偷跑出去玩过,也是交了不少朋友,可惜不长久,一个小孩点破了她的身份,第二天那个地方就没有人再去过,一瞬间,那仿佛变成了禁区。
一王二相三子四将,临安国的核心权力,这部分人的子女接受家族庇荫,自然也远离了其他圈子。
简单来说,他们是被羡慕的那批,是被尊敬的那批,自然也是被觊觎的那批。
有些人觊觎他们的位置,小争端从来没有停下过,四将守四方不能动,单是两位相爷,大小国内争斗都解决过十数次。
按照杜安国的说法,人啊,总是看着自己没有的权力,但是看不到权力背后的义务。
他们把将军当做一种荣耀,只有自家人才会把这个当做一种牺牲。
四个将军家族,很少有人伦和乐之时,大多生离死别,人远离四方,留下孤儿寡母相伴长大,节日里总是凄凉。
敏感些的还有止不住的担忧,一是担忧相公战死,二是担忧相公耐不住寂寞,总归两人都无法得善。
黎清可不是听得叹气才想了那么一出。
阿娘已经委屈了数十年,接下来只能委屈自己了。
而她真心不想连杜安国也要离开。
一王二相三子四将里,没有家庭和乐,只有责任重大。
走着走着看见王奶奶又偷偷摆弄自个儿的神像,悄悄跟着后面,东瞧瞧,西瞧瞧。
“奶奶。”
人老人家吓了一跳,但也知道黎清知道,也不藏着,“吓到我了。”
“干嘛总是偷偷摸摸的。”
“给人看见不好,会说闲话。”
“能说什么闲话啊?”
王奶奶微微一笑,满脸褶子似乎浅了些,“你还小,不知道,咱们临安啊,有一段时间不喜这个,逢神像必砸,就是连小画都待见。”
“为啥啊?”
微微凝眉,“这个咱还真不知道,只是某一天突然就开始这样了。”
黎清蹲着看着王奶奶擦拭干净的龙首人身,全身黑漆,左手一朵莫名的花朵,右手一本书册,长须落地,按照王奶奶的说法,人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龙神。
“奶奶,你说龙神以前每家每户都有。”
“是啊,后来不是就那样了吗,有些倔强的拼死护着自家神像,受伤的不在少数,后来我阿爹说有些人已经默默的离开了。”
“离开?去哪里了?”
“不知,应该是在某个角落吧。”
时间消逝,王奶奶做完祈祷,便收好,放回阴暗处,藏得紧密。
不再打扰老人,回到住处,写了一会儿字,自我告诫,“不能去,杜安国要准备考试。”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