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毒无色无味且银针根本试不出来,只要一点点便可轻易夺人性命。
张氏虽为修仙世家,但他们在丹药上造诣颇高,‘无心’便是他们不外传的奇毒。
张永贺并不知道她们母女在长屿的遭遇,张韵茹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暗自好奇俞漫要毒药做什么,俞漫只是告诉他,她要用来毒老鼠。他虽然疑惑,但终究还是给她了。
生辰过后没多久,媚夫人便挺着大肚子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了张韵茹所居住的庭院,虚情假意的带了点心来看望俞漫。
张韵茹亲自奉上了新茶,好生招待着她,可她喝了茶以后就开始喊肚子疼。俞远洋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不由分说的就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抱着媚夫人扬长而去。
她依旧忍着眼泪什么都没说,只是对着俞漫笑了笑,告诉她:“漫儿别怕,娘亲没事”。
俞漫手里紧紧的握住‘无心’,眼中闪过了狠绝。
第二天一早,她便悄悄跟着给媚夫人煲汤的侍女来到了厨房,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将‘无心’放在了汤里。
之后她又偷偷跟着侍女来到了媚夫人人的门外。媚夫人喝了汤,还没说出一句话就口吐鲜血倒地不起,那侍女尖叫着到处喊人帮忙。
俞漫并没有得到那种报复的快感,反而开始害怕起来,毕竟那是她第一次杀人。
她惊慌失措的跑到母亲怀里,开始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张韵茹并没有责怪,只是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告诉她:“漫儿别怕,有娘亲在呢”!
俞远洋很快就得到了消息,怒火冲天的往她们这里走来。大夫告诉他,媚夫人中了奇毒,他立马想到了‘无心’。
只是当他赶到时,张韵茹已经奄奄一息。俞漫一直不停的哭喊着:“娘亲、娘亲你别吓唬漫儿,漫儿害怕”。
张韵茹把自己的内丹和修行都渡给了俞漫,而她自己已经灵力衰竭,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
但她还是抚摸着俞漫的小脸告诉她:“漫儿、别怕、娘亲会、会一直保护你的”。
俞远洋这时候才知道后悔了,可怜他为了所谓的面子,竟把自己的挚爱逼上了绝路。
他跪在地上一边不停抽打着自己的脸,一边不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韵茹,我、我知道错了”。
张韵茹艰难的伸手,他立马拉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她轻轻抚去他脸上的泪水,强扯出一丝笑容,虚弱的说道:“远洋、我、我不怪你、好好、好好对、对漫”
张韵茹的手缓缓从他手中滑落,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眼睛也缓缓闭上了。这辈子她爱过、恨过、也怨过,却独独没有后悔过。
“娘亲”,俞漫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俞远洋伸手想要拥抱她,她却慢慢往后退去,一边哭一边吼道:“我不要你,是你害死了我娘亲”。她说完抹着眼泪跑了出去,俞远洋抱着张韵茹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悔恨中
自那日起,俞漫再也没叫过他一声父亲,也从不主动与他讲话,她变得越来越孤僻,从不亲近他人,她再没哭过,也没笑过。
她没有朋友,而且时常发脾气,府中大大小小的家仆、侍女、没有一人没被她责罚过。他们都怕她,很怕很怕。
十六岁那年,她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脾气也愈来愈大。慢慢的开始有媒人过来给她说媒,只是她总是不由分说的将媒婆打了出去,再后来就没人敢来说媒了。
从那以后,她在长屿是恶名昭著,世人都说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她便随了他们的心愿,变得更加嚣张。只要她看不顺眼的人她就打,不喜欢的东西她就砸
俞远洋几次三番想要教训她,可每每想到自己曾犯下的过错,他都一一忍下了。
如今她已到了双十年华,依旧没有朋友。她曾一度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朋友,直到遇见了季暖,她才知道原来有朋友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季暖听她讲完了整个故事,心中突然释然了。她一直对莫府之事耿耿于怀,一直觉得他们道貌岸然,虚伪致极。可她现在明白了,人无完人。在生死面前人都是自私的,他们为了活着杀人固然不对,但这些也不能说明他们本身就是个恶人。
俞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她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一样。
季暖轻轻拉着她的手告诉她:“以后,你还有我”。
简单的一句话,俞漫原本绷着的情绪突然爆发,她开始抽泣起来。
季暖紧搂着她,任凭她的泪水湿透了自己衣衫。那有什么所谓的坚强,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脆弱,拼命的伪装罢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早已成了俞漫心中唯一的阳光,温暖了她那颗早已凉透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