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夜

准确的跨过门槛。

    带着沉重的心情，仲夏来到了母亲的床头，惊喜并未降临，房间里空无一人。

    “啊啊啊！”

    无法承受的恶耗压得少年透不过气，他在绝望边缘嘶吼。

    “好自为之，既然能在这种灾难中活下来，好好珍惜。”

    空灵的声音再度传来，声线内无法区分悲喜，那是已经毫无人性的冷漠。

    “为什么？”仲夏颤抖着开口，屋外雷声响起，照亮了夜空，仲夏冲出屋外，努力寻找母亲的身影。

    黑夜中，十几双火炬一般的瞳孔向着古树倒塌的地方飞奔而来，仲夏能够感知到那是一群野狼。

    “求求你杀了它们！”

    古树树根旁，那道仲夏无法看见的身影淡淡说道：“我没有义务帮你做什么，世间万物都有它存在的意义，狼也是生命。”

    仲夏无法接受这样的价值观。

    “那你为何要杀那一群修士？”

    “那是因为他们触碰了太皇山的利益，这棵古树是太皇山老祖亲手栽种。”

    听到这里，仲夏愈发愤怒。

    “为了一棵死去的树愿意出手杀人，却不愿为了死去的人杀野兽！”

    “呵呵，呵呵！这便是仙人吗？”

    那道身影似乎有些犹豫，双手轻抬，远方那一群狼无声消散。

    “少年，为了让你存在活下去的希望，我便告诉你，杀你全村的人来自万仙盟商会，屠村的事对他们而言不过顺手为之，要怪就怪整个村的人愚昧，为了这棵灵木，违抗修道之人。”

    “修炼界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善恶强弱之分，如果没有遇到我，明日之后，他们依然会活得很自在，甚至若干年后，他们当中可能有人会遇到一些机缘，走上仙道未尝不可。”

    “万仙盟的飞舰停靠在北方五百里外的万灵海岸，这不过是他们当中的一小部分修士罢了，与海妖进行物资交换，应该会停留十年。”

    “呵呵，不过你应该终其一生也无法报仇，毕竟只是凡人嘛。”

    声音略带嘲讽，却不知它为何会与一介凡人的仲夏讲这些。

    仲夏双拳紧握，他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心中无法掩饰的仇恨顷刻间爆发开来。

    他感到了这个世间的不公，也就在这一瞬间，他想要终其一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求仙人收我为徒，授我仙法！”

    黑夜中，模糊人影摇摇头。

    “你资质太过低下，达不到入太皇山的条件。”

    “而且，我不过是太皇山护山大阵的阵灵罢了。”

    仲夏听到阵灵二字，似懂非懂，他说道：“求前辈指明路。”

    阵灵有些不耐烦。

    “建议你放下仇恨，平凡度过一生，我观你命运中不应该如此多难，灵魂体也十分纯洁，度过这一劫未来应该衣食无忧。”

    “以后多读些诗书，一心从文，在世俗王朝求个一官半职，娶妻生子，岂不美哉？”

    仲夏无言以对，此时的他对书籍已经断了念想，他心中更想要力量！

    可是这一切无法强求。

    此人不愿意收留自己，那么他只能另寻他路。

    通过刚才的雷光，他依稀看到了母亲的身影。

    他颤抖着走到母亲身边，小心翼翼的伸手抱起雨水中的母亲，全身冰冷，已经没有了呼吸。

    她僵硬的手中还抓着一个玉佩，那是父亲送给她的定亲信物。

    天空中，雷声愈发密集，仲夏全身已经被雨水浸透。

    与身上的冷意相比，他的心更为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