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亲家,说不好听点,早晚都是一家人,你说我怎么可能害自己家里人,是不是?”
沈沉眉头紧蹙,还在思考着什么。
“这个事情,我已经说了八百遍了,我真的不知情。
你也是当老总的,你也知道,有些事情,这个上层和下层,就像是下象棋似的,隔着楚河汉界呢,下面的那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想管也管不着啊。
这一次的事儿,我向你赔罪,你让我怎么赔我就怎么赔;那个受贿的监理,叫什么来着……曲……曲霄云,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沈沉沉声道:“一个小小监理,能兴得起什么风浪。依我看,这件事,如果能摆平,也就不要拿他出来说事,你悄悄处置了就行,免得自找麻烦。
杀鸡儆猴,还不到火候。不过,你应该心里明白,这件事,你们集团内部的人脱不了干系,还是尽快把他找出来,不然,后患无穷。”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人给找出来。”
见沈沉仍是半信半疑,沈香香不免也劝起了自己家的父亲:“爸爸,伯父身体不好,你就别为难他了。
咱们都是一家人,他坑谁也不会坑你的,再说,为了公司的声誉,为了十洲,伯父也不会这么做的。我看,一定是你们说的那个内奸搞的鬼。”
沈沉看着女儿胳膊肘朝外拐的样子,不尽暗叹:女大不中留啊!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给孟家一点压力,进可攻退可守吗?
他终于展开了笑颜,举起了酒杯:“既然香香都这么说了,我自然要相信你的。不过,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损失,要妥善想办法弥补。还有,两个孩子的事……”
“我明白、明白。”孟放连连点头。
“孟伯伯,您要保重身体,这一杯,我替您喝。”沈香香乖巧地接过了孟放的酒杯。
***
阑庭山庄归来的几日,苏晓梦和十洲都陷入了甜蜜的爱恋之中,形影不离。
只是,越是甜美地不真实,苏晓梦越是心有余悸。想起了那一天的意外,总是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份”总有一天是会暴露的。
沈香香也许已经告诉了孟放,她就是蝴蝶居旧主人家的孩子;又或许根本不必她告知,孟放本就有一万种方法可以查到她。
如此,她和十洲,还能如此这般无忧无虑吗?
周末的早晨,苏晓梦带着一半甜蜜一半忧心来到了蓉里居找十洲,想把自己的心事诉说一番。可是,却看见宿舍里,只有宋晨曦一个人在打电玩。
“十洲呢?”
“是你呀。你怎么来了?十哥不是去找你了吗?”
“……没啊。”
“不急。他说,要先去买个礼物,给你个惊喜。说不定,还在逛商场呢。要不,你回去等等?”
听晨曦如此一说,苏晓梦笑了,原本正要打电话给他的,没想到如此心有灵犀,便就此打道回府,在家等好消息了。
路口的红绿灯已经跳跃了几个回合,苏晓梦却止步不前。她看见了他,正站在对面的路口,可是身边却多了两个人,正在和他说着什么。
那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西服,样貌,似乎在哪里见过……苏晓梦竭力回忆着,终于想起了他们的名字:无情、铁手。孟放的两个保镖。不由心尖一颤。
一路尾随,苏晓梦跟着他们来到了目的地。自然不是她的家,而是一家酒楼——雅莊。
继续尾随,到了梅苑,瞥见了凌寒阁三个字,她就无法再继续前进了。一来,周围无人,无情和铁手似有察觉,二来,苑外清清楚楚地写着闲人勿入的字样。
她没有继续再跟,转身出去了。半道上,她看见了一个穿着汉服的姑娘,推着一辆摆满茶具的小车,进了梅苑。
这里的茶艺师,倒是讲究。苏晓梦心下想着,走出了雅莊,回去等了。
凌寒阁。
在孟方的执意要求下,李梅复将他搀扶着,坐进了茶台前的老位置里。
这一次,他只是随意地穿了一件宽松的长棉袄,并没有太过讲究,因此看上去,更苍老了几分。
和他一起来的,除了李梅复,还有负责阑庭山庄施工的总头目郑枭。茶艺师在茶台前泡好了茶,便退了出去。
见少爷来了,无情和铁手推开了包厢房门,请君入瓮,又关上了门。
孟放见了儿子并没有嘘寒问暖,只是摆手让他坐下,就开门见山地说:“阑庭山庄的事,说说吧,当天是怎么回事。”
孟十洲简单地说了一遍,省略了“苏晓梦”。对于沈香香有没有告密这件事,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于是,一边说,一边也试着从孟放的态度中看出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