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妈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真相?”
“你难道不知道,养了你二十年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如果这件事让其他人知道,你觉得孟放还会放过我们吗?我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声誉,才选择和胡珏一起离开天启。”
听这话,十洲听出了话外之音:原来胡珏是被迫离开孟家的,而其中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隐情。大热天里,他却打了一个冷颤。
良久,才更近一步地问:“那你和妈妈,还有他,又怎么会……”
王雄启叹息一声,望着窗外,又似望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我还是建筑学院的一名老师,因为一次讲座,我认识了孟放。
我他对我的课程很感兴趣,对建筑方面也有些奇特的见解,于是就和他结交,成了好朋友。
后来,他说要回老家探亲,邀请我一起去海港住几天,我们还去海边吃了海鲜。
那天吃完饭,我们在海边散步,就看见了她。到现在,我还记得,她那天穿着一身碎花连衣裙,站在灯塔下吹着海风的样子。
再后来,就像很多电视里拍的那样,我们两个都喜欢上了她。我和她,常常写信,很快,就有了感情。
我提出,去她家里见见她的父母,才知道,她是单亲家庭,只有她母亲一个亲人,而且还得了重病,没钱治疗。——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当个有钱人,是多好。
孟放,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趁着我不知道的时候,依靠着雄厚的家世直接上门提了亲。他根本就没有问过婉兰的心意,只是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嫁給他,就出钱替她妈妈治病。
可是,我舍不得她,舍不得放手,于是我忍了下来,仍旧继续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和他当兄弟。
你了解你妈妈,她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善于隐忍之人,既嫁给了他,就不可能再和我有半分藕断丝连。可是孟放却做得太过分!
结婚那天,喝了个烂醉,大闹一场,直接横躺在了酒宴上,连婚房都不肯进。我拽着他,想背着他进房间,可是,他一把把我推了进去,还把门反锁,不让我出门。还在门口耍酒疯,哈哈大笑。
那天,你妈妈心情很不好,一个人在新房喝了很多酒,醉话说,喝多了,就不用看见新郎官的脸了。那天,是我和她唯一一次……应该也是那天,有了你。
孟放一直无法面对你的身世问题,就是因为那天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天启还需要我,他虽然一直怀疑我,却从来没有问过我你的事,只是对我,对她,还有对你,一概不管。
而在胡珏找我之前,我也从来都以为你是他的儿子。”
“难道,他就不可能,也私下里去验证一下?”
“以他的性格,肯定知道的。只是即便他知道了真相,也不可能承认。我了解他,如果没有其他特殊的目的,他是绝对不可能替别人养儿子的。”
十洲骇然:特殊的目的,难道就是婚宴上,那个人说的“私生子”?
王雄启一直在观察十洲,适时向他走来:“孟放,他有一个私生子。”
***
沪渎。
孟房躺在了自己房中的大床上,形容枯槁。床榻边,妻子温婉兰和管家李梅复陪伴在侧。
床尾,站着一个人,穿着蓝袍。只是他头顶上的帷帽不见了,露出了仙风道骨的面容。
孟放气若游丝地蠕动着嘴唇,颤抖着手指向了他:“你……为什么偏偏要选这个时候……”
“蝴蝶居,现在还不能给他们。”胧月道。
***
蝴蝶客栈。
“晓梦?晓梦不见了!”推开苏晓梦的卧室房门,顾兮大喊一声。
“晓梦姐?晓梦姐!”顾盼飞奔在客栈的各个角落。
“她人呢?!她人呢?!”苏世明颓然倒在了太师椅上。
多少天,苏晓梦不吃也不喝,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所有的梦想都不复存在,所有人的劝慰都全然无效。她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穿过古镇,十眼桥上,眼前恍然出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伸手去抓,抓不住,她张口要喊,却喊不出声来。她看见他,捧着相机,对他微微笑着,随后,“咔嚓”声响,悄然破碎。
如果,如果他不曾是天启集团的大少爷,如果,她从未发现蝴蝶居的秘密,她还会使尽浑身解数去追求他,去纠缠他,去为了梦想义无反顾地以身相许吗?
一步又一步,毫无知觉地,她走到了古镇的尽头,踏上了那条熟悉的小道。
再一步又一步,她走到了寒山的山脚下,抬头望了一望,上了山。
山涧,夏日的暖风拂过,野花烂漫纷繁,蝴蝶成群成群飞舞着,飞舞着。
她看着那蝶——
二十年前。蝴蝶居。百花园内百花开,微风吹拂的庭院中,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苏世明和雷晓莲正在院落中对弈,楚河汉界,摆放的是黑白两色的玉棋子,那个时候,苏晓梦还不知贵重,偷偷绕到了母亲身后,抓起了一个“象”子,随手抛玩。
母亲正在凝眉思虑,见招拆招,并没有发现女儿的恶作剧,父亲,则很认真地言传身教:“象棋易学最难精,妙着神机自巧生。得势舍车方有益,失先弃子必无成。
他强己弱须兼守,彼弱吾强可横行。更熟此书胸臆内,管教到处有芳名。将军不离九宫内,士止相随不出官。象飞四方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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