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良死了。
他和阿其那一样,死于帝王的猜忌。
不同的是,阿其那问心无愧,魏忠良死有余辜。
但无论忠奸,一旦受到帝王猜忌,下场都是差不多的,不同的是怎么个死法。
就像一个瓜,当你怀疑它是不是生瓜的时候,它就已经不保熟了。
因为它是不是生瓜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怕它是生瓜。
帝王也是这般,当帝王怀疑你的时候,你是忠是奸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帝王怕你。
没办法,帝王这个职业自古以来都是高危,证据确凿被暗害的差不多一半,死的不明不白的又占了一小半,善始善终的就没几个。
天下毒药总共一石,皇宫独占八斗。
什么叫孤家寡人,这就叫孤家寡人,信任,是需要拿命去赌的。
自古帝王多薄情,杀兄杀父杀子杀妻尚不新鲜,何况百官僚属。
魏忠良死,皇帝大怒,连下两道圣旨令飞鱼卫火速破案。
飞鱼卫当即羁押广缘寺所有僧人侦查。
一番搜查之后,还真查出了问题。
广缘寺前几个月前收容了两名来自辽地的僧人,还从他们的随身物品搜出了带有狄族文字的物品以及一个来不及销毁的盛装过毒药的空瓶。
这叫人赃并获。
一番审讯,两名僧人不仅承认了罪行,还供出了身份——狄国八部暗影细作,南下的主要任务是潜伏刺杀大黎重要人物。
于是乎在不到半天的时间内,飞鱼卫便结案了。
人证物证供词俱在,铁案如山。
皇帝知悉破案结果,立即下旨行刑司将狄虏细作凌迟处死,广缘寺所有僧人发配戍边,并口谕翰林院为魏忠良著传,厚葬之。
总的来说,崇正除掉魏忠良的行动是极为成功的。
柳长安的奏折一出现,他便迅速的将柳长安交给魏忠良处理以示安抚和信任,在暂时稳住魏忠良后,果决的通过飞鱼暗卫毒杀了魏忠良。
但崇正却忽略了一件事,阉党是唯一能够压制东林党的政治势力,而阉党存亡全系于魏忠良一身。
魏忠良一死,阉党便失去了主心骨。
唯一还算有些威望的是兵部尚书崔呈秀,然而还不等崔呈秀稳定军心,东林党人便在第二日早朝之时将他活活殴死。
没错,一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文官,竟然在上朝之时,将一名二品大员群殴致死。
其行径形同江湖火拼。
崇正闻讯大惊,连忙下旨捉拿几位参与群殴的官员。
然而他依旧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并没有借此打压东林扶植阉党或者别的派别,而是在东林党的群呼声中,将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只罚了被抓官员三个月俸禄。
东林被抓的官员放出来后,不仅不以为耻,还得意洋洋、满脸荣耀的以“诛阉功臣”自居。
自此,大黎朝堂的天平彻底失衡,一场轰轰烈烈的对阉党的清算行动,已无法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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