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弑魔者与魔

一般夺人性命的气剑，在苍穹间荡起一朵朵可怖而鲜丽的血花。青云门和天音寺的人都看的呆了，竟忘了去阻挡魔教之人，不过就是他们想起，只怕也力不能及，这满天落剑如雨，他们若是乱动，只怕自己先伤在了这剑雨之中。

    终于，在丢下了将近百具的尸体之后，数十个魔教高手从最东边冲了出去，四大宗主包括苍松道人在内，个个身上带伤，但终究还是逃了出去。

    王青萍缓缓走向田不易，并递给他一枚大块真元灵石：“师傅，从今以后，徒儿不能在你身边尽孝了，一会你用这个为道玄疗伤，它可以让道玄师伯恢复巅峰。过会会有你的一名故人出现。如果惊羽不愿意生活在大竹峰，就把他送到那人身边！”

    田不易接过真元灵石诧异：“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青萍缓缓跪下：“是我通知天音寺小凡怀有大梵般若，也是我透漏噬血珠的下落，魔教攻山虽不是我策划，但却是我误导苍松真人，让他以为这是一个除去道玄掌门的最佳时机。”

    听到这里，田不易倒退好几步：“为什么？你可知要死多少人！”

    “师傅！这是洗净小凡最好的方法，他和惊羽是无辜的，不应该承受这沉重的因果！”

    “那你就能承受的了吗？”

    一扣头，二扣头，三扣头，就像当初拜师一样：“将死未死的我，亲眼看着普智是如何捏碎阿爹阿娘的头，亲眼看见他是如何捏碎小凡、惊羽父母的喉咙，是怎样砸断蠢丫的后颈，从地狱归来的我本就是魔。”

    “俯首作揖谢师恩，从今日起，我就不是大竹峰弟子！”

    “你！！”

    田不易刚要呵斥，却发现道玄从半空落下，田不易立刻迎上去接住道玄真人，还不等他们说上一句话，赫然只见道玄真人身子一歪，倒在迎上来的田不易怀里，晕了过去。

    道玄拿出真元灵石，刚想问怎么用，却见灵石化作灵力灌入道玄体内。道玄起色以可见速度好转。

    片刻，鬼王带着魔教众人再次返回。

    “你为何不下山？”

    跪在地上的王青萍看了一眼碧瑶，突然想起这一世解开碧瑶心结之人是他，他的才情和相貌远超同龄之人。

    “小姑娘，你爱错了人”

    “你不是我，怎知我爱错了人”

    碧瑶质问。

    “我是本不该存在的人”

    万人往看到这种情况，计上心头：“王兄弟透漏消息给圣教，使圣教有突袭青云的机会，我圣教不可能置兄弟与不顾！”

    “鬼王还真是会落井下石呀！”

    王青萍从张小凡、林惊羽面前走过：“这一世因果我背，小凡、惊羽好好活下去！”

    “疯子哥！放我出去！”“王疯子，你要干什么！”“老七！把这护罩撤了！”

    走出大殿，转向道玄：“道玄！我很想领教诛仙剑阵的威力”。

    道玄伸手，水麒麟将诛仙剑吐给他：“王青萍，你真的要加入魔教吗？”

    拍了拍碧瑶的肩膀，示意朱雀带她离开。

    道玄叹了口气，王青萍太过妖孽，决不能让他加入魔教。

    运起诛仙剑，天空中所有彩色气剑一起大放光芒，尤其是阵法的七彩主剑，更是赫然又大了一半，轰然而响，震动天地，如远古天神狂怒一般冲了下来，指向王青萍。

    王青萍手掐剑诀，天空顿时被黑云笼罩，那漫天黑云开始旋转。

    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云端深处，无数电芒迅速汇集，轰然雷鸣之声，在天际炸各不停。半刻之间，黑暗漩涡深处，巨大的电芒汇聚而成，冲天而下，劈在王青萍身上。

    雷电在王青萍身上肆虐，此时的他如同降世雷神。

    “你不该有所保留！”

    王青萍单手指向道玄。道玄抬头，加大灵力：“好，成全你！”

    一边是七彩剑气，一边是九天雷神。

    两者相遇，无声无息，随后空间震动，一阵轰响，通天峰主殿坍塌。

    道玄持剑，身后是站立的王青萍。

    紧接着，王青萍身上太清圣气从百穴飞射而出，代入一道道血雨，即使这样的他依然没有倒下。

    “诛仙剑，不过如此！你还能再战吗？”

    道玄转身，看向王青萍：“你，要做什么？”

    王青萍踏空而立，此时天边传来阵阵钟声。

    噹！

    噹！

    噹！

    那钟声能抚平人心。

    王青萍身后佛光起，再然后天降经文，半空之上，一步一莲花。

    普泓、普空已经青云弟子被这佛光照身，身上的伤急速愈合。

    “这是菩提境界！”

    王青萍哪里是魔，而是佛。睁开眼，金光从双眼射出。

    “道玄，让我见识一下你与诛仙剑真正的能为！”

    道玄，再运真元，那七色剑气更加狂暴，似要将面前敌人撕成碎片。

    王青萍捻指成罡，巨大金色佛莲护其身。

    道玄挥动诛仙，刺向佛莲。

    剑气与佛莲相撞。

    嘭！

    空间碎裂，佛力，诛仙剑气直冲云霄。

    道玄咬紧牙关。

    “你究竟要干什么？”

    他迷茫了，神剑御雷真诀中蕴含的纯粹清圣之气，护身金莲那温和佛力都表明面前之人不可能是魔。

    “道玄真人，你在疑惑！”

    没了佛力保护的王青萍皮肤渗血，但他的血却是金色的血，那是菩提之血，亦是佛血。

    “你不是魔，你不是魔，为何要与我为敌！”

    诛仙剑中煞气开始反噬道玄，道玄眼中凶光四射。

    “你想见魔？那如你所愿！”

    刚才有温暖如佛的王青萍，身上燃起惨绿色火焰。

    “这是幽冥鬼火，他怎么可能出现在人界！”

    幽冥鬼火，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灼烧灵魂的火，对于灵魂来说，这种火焰可谓是致命的，他是天生鬼物的本命之火，以九幽冥篁之气为燃料，可加速幽冥鬼火的生长。

    王青萍伸手拥抱，但他面前没任何东西，可他身后出现一头魔影。那魔影狰狞凶恶，黑脸鬼角，八手四头，甚至在嘴边还刻着一丝鲜血流下，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来！道玄，其实我们是同类！诛仙剑从来不是仙剑，而是魔剑，和噬魂珠一样的魔物，现在的你已经被魔气入体，来！你还敢斩出这一剑吗？”

    王青萍的声音飘忽，犹如厉鬼阴魂。

    “我不可能和你一样！”

    “不要拒绝，太极玄清道是为压制诛仙煞气而创造出来的道门功法，太清境界能克制诛仙煞气。不到太清境界，使用诛仙剑必被诛仙剑奴役，无方子应该是被诛仙剑控制入了魔，万剑一和你杀了入魔的无方子吧！万剑一为了青云选择独立承担，对吗？因为你和万剑一的隐瞒，让苍松误会并入了魔，苍松入魔，所以造成青云弟子惨死！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吗？”

    道玄面带煞气：“你从何处知晓这些流言蜚语！”

    “诛仙剑可不是个乖孩子，它告诉我一些！我是魔，你敢斩魔吗？”

    道玄握紧诛仙剑。

    “你心软了？你不应该心软，是你隐瞒真相，是你让苍松入魔，你应该是刚正不阿的弑魔者才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逼我！”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善于恶从来都是相对的，你手中的诛仙剑究竟是仙剑还是魔剑？”

    王青萍声音充满诱惑。

    “斩魔之剑！”

    “虚伪，它是诛仙剑！你真的没怀疑过他为何叫诛仙。因为它是魔剑呀！”

    道玄大吼：“住口！”

    “来吧！既然你是仙，那就该斩我这个魔！”

    道玄挥动诛仙剑斩向王青萍。

    王青萍发动邪法，控制魔影冲向道玄。

    一剑诛魔！

    王不易吐出一口纯墨色血，捂着诛仙斩出的伤口，伤口沁出的不是血，而是血煞之气凝结的墨色溶液。

    此时的道玄再不复清明，双眼血红，犹如恶魔。

    “你看你还是修道者吗？现在的你就是魔，和我一样的魔！”

    王青萍不在乎身上伤口，转向道玄。

    “住口，我不是魔！我不是魔！”

    道玄后退几步，然后举起诛仙：“你是魔，你是魔，我是弑魔者！”

    “是吗？”

    王青萍功法再转，浑身燃起至阳之炎，那火焰席卷周围一切，魔气、邪气被至阳之炎瞬间炼化。

    “现在呢？现在的你究竟是魔还是圣！你看我身上这火焰，乃是世间最至阳至纯的火焰，它是人间一些污秽克星！也是诛仙剑克星，告诉我，诛仙是魔剑还是仙剑，使用诛仙的你是魔者还是圣者！”

    啊！啊啊！

    道玄抱剑大吼！

    “你不如万剑一，他敢承担弑师罪名，保下你！而你却不敢承认自己是魔！”

    “不要说了！”

    远处，一名老人飘身落到道玄身边。

    “师兄，你持剑时间太长！”

    道玄一下子倒在老人怀里。

    水月真人一眼就认出此人是谁：“万师兄，是你吗？”

    听到万师兄三个字，趴在主殿的苍松蠕动到门口。

    “万师兄！真的是你！呜呜，太好了！”

    “哎！苍松师弟，你真是，田师弟帮我照顾好他。”

    田不易愣了一下，喂苍松一枚大黄丹。

    “小子！你为何要这样做！借助诛仙剑废除太极玄清道、大梵般若、幽冥鬼火以及至阳之火！”

    “你要不要成全我呢？”

    “好！毕竟你曾是我青云弟子。理应由青云终结一切！”

    王青萍催动至阳之炎，万剑一发动诛仙剑。万剑一不如道玄，所以王青萍并未还手。这一剑刺入王青萍丹田。

    丹田被破。至阳之炎急速流失。

    王青萍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脚一滑，跌向一旁，碧瑶扶助他。

    “小姑娘，你我并无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