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们带着自家俩孩子,小格格叫大丫头带着,满场子追着绣球跑呢,也是锻炼。弘旺跟着师傅在蹲马步,一板一眼的。
而隔壁,传来弘时的喊声,“抓住小八了……抓住小八了……小八的尾巴藏好了没?”
然后一群嘻嘻哈哈的声音,一听就是大的带着小的在玩老鹰抓小鸡。
弘旺不时的朝那边瞧一眼,应该是到点了,明姑站在演武场边上,朝师傅们摆摆手。然后弘旺也跟小马驹子似得,冲着他姐姐跑去了。本来一个人玩绣球的,现在是两个玩。弘旺长的高些,故意把绣球举高高叫姐姐抢,姐弟俩你推我搡的,一会子就在地上滚的一身土。
然后两个谁也不让谁,争着告状。
一个说,“额娘,你看看弟弟。”
一个喊说,“额娘,姐姐欺负我。”
明姑只含笑看着,招手叫两人:“出了一身汗,又滚了一身土,脏猴儿样儿。”
姐弟俩起身,你揪住我的辫子,我揪你头上的小揪揪,半晌也没到明姑的跟前。
等八爷带着福晋扶着良妃绕过来,师傅们看见他们过来了,应该是低声提醒了。八爷就看见明姑赶紧转身见礼,俩孩子一瞬间给站好了,弘旺甚至第一时间将他姐姐挡在身后。而自家闺女,先急忙给她弟弟拍身上的土,好像怎么也拍不干净,等到了跟前,孩子急的都快哭了。
明姑没注意到这个,只背对着孩子半蹲着见礼呢。
“起来吧!”良妃亲手把明姑扶起来,“我是出来转转……”然后指了指儿子儿媳,“这俩口子非跟着……”说着就招手叫孩子,“快过来,叫玛嚒瞧瞧。”
孩子慢慢的走过去,“给玛嚒请安,给阿玛请安,给嫡额娘请安。”
若不是那一身脏兮兮的,谁不说俩孩子小小年纪好教养。
可瞧着孩子这样,八爷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得,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的。
良妃不为难孩子,嘱咐明姑,“孩子出了汗了,带着回去梳洗换身衣裳。”
明姑应着,也不打搅人家一家三口,她一手牵着一个孩子,我们也是一家三口呢,对不对?
两孩子咧着嘴,亲昵的朝明姑笑。
看着那母子三个远去了,良妃才停住脚步,眼眶都红了,“孩子自己家里,见的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何以紧张成那个样子……”
正说着话呢,就听见隔壁又传来弘时的喊声,“小六,你仔细你的皮!”
小六是老四府里的嫡幼子弘智,可能上面哥哥多,只在这边三不五时的听着,就知道这小子淘的很,都快淘出花了。而弘时,是老四和老六两府里唯一一个庶子。
这个庶子温文尔雅,不显山不漏水。可听听,这庶子像是过的不好吗?
良妃就说,“你们两府紧挨着,想来那边自来也是这样的。”
是说四福晋宽和,对庶子好,于是,府里的孩子才这样的自在。
八福晋转身就走,婆婆这是指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不贤良。
儿媳妇甩袖一走,良妃的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她也朝老八挥挥手,一幅伤心狠的样子,扭身也走了。
八爷:“……”感觉日子真没法过了!
追过去想劝额娘,额娘不见。追福晋吧,追不得!想找明姑过来帮着劝劝,拉不下这个脸。
这一天天的,外面的事烦不完,家里还得烦。哪里也去不了,干脆就找老九算了!总得说说心里的憋闷吧!想来想去,还就老九了!
可一去才被告知,“……我们家爷今儿有点不方便见。”
他在府里就行,怎么还不方便见了呢?是哪不舒服?
管家不能说!
可结果呢,弘昇跑出来,“八叔,找我爹爹吗?”
是这小子呀!
八爷就笑,“你爹爹呢?”
弘昇嘿嘿嘿的,“我阿玛得去矿场,我娘就把我玛嚒接来了,结果我爹爹今早从城外回来,就先嚷了一句‘老五走的倒是痛快,把老额娘给谁扔呢?好家伙,就老太太那吞金的速度,咱家供的起吗?我告诉你,先是老五家,再是十一家,等得了信儿,皇上要回来的时候,再接老太太住两天得了!’,他在院子里嚷,并不知道玛嚒在家,结果一掀开帘子,玛嚒脱了脚上的鞋就扔过来了……”
八爷:“……”老九就是欠揍!
是的!
宜妃就是这么想的:这都不是一般的欠揍!
九福晋尴尬的很,“咱不生气!”
哼!能不生气吗?舍不得银子我不气,但这崽子竟然说本宫老?本宫当年是宠妃!而今,老九一口一个老额娘,一个一个老太太,谁老了?
她拍着腔子,“不行了,心口疼!这可了不得了!”没两万两,这心口就得一直疼下去!
站着面壁的九爷偷着朝后瞥了一眼,就一脸的一言难尽:“……”没眼看了,老眉咔嚓眼的,偏做出西子捧心的样儿来也就罢了,关键是,您确定您那心口长当中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