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韩瑾儿这才从地下室出来。
没错,她现在住的这栋小楼有一间不容易被发现的地下室,甚至连现在的房主薛阿花也不知道。
小楼原先的主人是临街书铺的老板,谈文赋,因为新旧更替,时局不稳,便没了什么人买书,穷人连糊口都难,有钱的热衷华丽的外表,奢靡的生活,更糟糕的是,大烟馆从来满座,而书铺却是门可罗雀。
因得这样,谈文赋为了维持生计,又不愿放弃祖辈留下来的书铺,仍希望乱世中的人们不要丢了书本,因为文化是中国人的魂,是上下五千年华夏民族留下来最大最好的财富。
可是他说服不了别人,学院派打的是新文化运动的口号,是救亡图存,剩下的不是用各自的方法抵御外强,就是安于现状,享乐至上,没有人,或者说只有寥寥数人,还执着于四书五经,礼义仁爱。
谈文赋以前就告诉过韩瑾儿小楼的秘密,韩瑾儿写信还把他介绍给报社的朋友,让谈老板在这特殊的时期,有了自己能做的事,而不是混吃等死,怨天尤人。
于是谈老板的书铺成了报社的一个秘密据点,而谈老板也给自己取了个笔名,在报纸上发表了不少文章,虽然算不上什么爱国宣言,醒世名言,也是把他多年儒生的心得体会写了出来。
今天的月亮真的好大还特别亮。
韩瑾儿走出门想透口气,夜深人静连风声都没有,她点燃烟,刚吸了一口,眉头皱了皱。
转角处有人!
她贴着墙悄声挪移到转角,伺机趁其不备,快速压制对方。
韩瑾儿受过正规训练,每一个动作都是造成伤亡或是让对方致命的最优选,再加上她四肢灵活,姿势做起来非常潇洒。
可是,她没想到,对方竟是顾哲彦。
又!是!他!
韩瑾儿无奈的笑了一声,道:“呵,我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不长眼的小毛贼,原来是顾四爷,你深更半夜的在我家楼下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放眼整个上海滩,有我不能去,去不了的地方吗?”顾哲彦一侧嘴角上扬,十分臭屁道。
韩瑾儿白了他一眼,本想就这样扭头就走,可是她脚下顿了顿。
“两点十分。”韩瑾儿拨开袖子,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又道:“深秋露重,做什么站在别人家门口当门神,小心…受凉。”
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对顾哲彦说出这样的话,好像是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
都怪今天的月光太亮,都怪夜晚太过宁静,都怪她……
韩瑾儿胸口的地方像有一块大石头压着,堵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等顾哲彦的回答,她果断转身离开,却有点像落荒而逃。
尽管韩瑾儿走的很快,顾哲彦的那句话还是被她给听进耳里。
“韩瑾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话里带有几分怒气,几分埋怨,还有几分欣喜。
韩瑾儿恍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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