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尺之距的剑,避无可避。
谢姮仅凭本能急遽往后撤,身子如落叶被风卷起,平地后移数丈,那把剑也紧随而至,丝毫不给她任何活路。
直到谢姮的背撞到了石壁。
没有退路。
谢姮咬牙,直接用手握住了面前的剑刃,殷红的血沿着指缝滴落,那四个白衣弟子此刻面露凶狠杀意,其中一人双指一并,掌心的灵力操控着谢姮手中的剑。
“杀了她!”
剑还在不住地用力往前,剑气如游丝绞杀着周围的一切,将谢姮的衣裳割出无数道痕迹。
谢姮握着剑的手在抖。
疼疼疼。
好疼。
空手接白刃,接的还是这种剑气不凡的剑。
痛得她头皮都炸了起来。
如果说万剑台救人是一场意外,那么此刻在禁地还能遇袭,要杀她的人还是本门的弟子,谢姮至少可以确定一点。
——真的有人要害她!
趁她病,要她命。
这禁地实在是个杀人的好地方。
无人打扰,她会死的神不知鬼不觉,说不定等尸体都腐烂了才会被发现,到时候即使追究起来,也完全可以推到鬼都王的身上,说这些弟子是被魔气所控才杀人,死无对证。
可真是天衣无缝。
谢姮实在是想不通,除了封印里的这魔头,她还能得罪谁,让对方想置自己于死地。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活下来。
谢姮忍着疼,握着剑的手一转,力道一松,整个人往下一滑,面门几乎贴着剑刃溜了出去,身上的黑衣被剑气割成无数条碎片,一只袖子就这样被绞成了碎片,露出一条纤细白皙的手臂。
谢姮顾不得体面,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半趴在地上,掌心飞快地捏诀,一道红色的符印飞了出去,“哐”的一声,打飞了其他几把要追过来的剑。
“别让她跑了!她现在虚弱,必须趁今日杀了她!”
谢姮听到他们阴狠的声音,一边滚一边躲,无比狼狈,所过之处被那些咒术击中,泥土焦黑生烟,让人看着就觉得头皮一麻。
谢姮身上多处擦伤,心道果然是落难凤凰不如鸡,若她没受伤,这四个普通弟子是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但在禁地要杀她,也就是在她的地盘杀她。
还没那么简单。
谢姮再次一滚,趁着他们运剑的空当,迅速结印,启动隐藏在四周的结界。
周围地形突然开始缓慢地平移,随着她掌心的白光越来越亮,地面的草叶倏然被连根拔起,哗啦啦往前飞去,堆起一道极高的草木之墙,横亘谢姮和他们之间。
终于……安全了。
谢姮痛苦地喘着气,看着掌心混着泥和血的伤口,忍着疼盘膝运功,要在他们出来之前迅速恢复。
-
舒瑶拎着手里的雪鸮,在天泽峰上兜了第无数个圈子。
“怎么又回到原地了。”
舒瑶累地蹲在地上,困惑地挠头,嘀咕道:“这藏云宗也太大了,禁地真的在这天泽峰上么?这地方灵气稀薄,连活物都没几个,谢姮整天就呆在这儿?”
挂在她手里的白羲默默腹诽:你当禁地是度假呢,她主人做的可是拯救苍生的大事,这位大小姐没事瞎捣什么乱。
“不行。”舒瑶冷哼一声,“我今日非要找到谢姮不可。”
她好不容易才突破了一个小境界,这回一定可以把谢姮打趴下!她才不在乎什么趁人之危,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有下限的人,她就是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
舒瑶把手中的白羲放了下来,白羲一重获自由,立刻忍不住要开溜,还没来得及飞起来,就被捆妖绳拴住了脖子。
白羲:“……”
舒瑶握着捆妖绳,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威胁道:“现在乖乖去给我带路,否则我就拔秃你的毛,把你炖成鸟汤,然后端给谢姮尝尝!”
白羲:“!”
靠,拔毛也太狠了吧!
这只雪鸮被她吓得一抖,缩着脖子,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满脸惊恐地望着她。
白羲很想有骨气地说一句士可杀不可辱,他才不会害主人,但他……一想到自己要当秃子了,他最近老是掉毛,毛发本就很稀疏了,这坏女人居然还要拔他的毛……
是凄惨且丑陋地死去,还是去带路?
白羲咽了咽口水,做了许久的心理斗争,还是认命地飞了起来。
在白羲的带领下,舒瑶很快就找到了禁地的入口。
舒瑶用令牌打开结界,大摇大摆地往禁地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打量完了还轻蔑道:“哟,原来这就是藏云宗的禁地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吓人的鬼地方呢,连只魔都没看见,不过如此嘛。”
一边说,还一边拿剑挥了挥挡路的枯藤,大言不惭道:“脏乱差,连阳光都照不进来,谢姮平时就呆在这鬼地方?看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待会儿我就下手轻点吧。”
“不过,就算她再怎么求饶,我也一定得让她下跪求饶不可——”
舒瑶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面忽然出现四道黑影,看不清脸。
他们也看到了舒瑶。
五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动。
舒瑶:“……”
对面的人:“……”
舒瑶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问身边的雪鸮,“喂,臭鸟,这禁地不是说好了只有谢姮一个人么?那他们……是谁啊?”
白羲摇头,翅膀也紧张地夹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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