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都外城,十一坊是个玩乐之处,因为倒不是因为酒肆居多而热闹,起因主要因为守着城隍庙,众所周知皇都的城隍庙多是纪念功勋将人,热闹也就庙会几日,但这华都的,却是一直如此。
当年华都城初建,因外城人少地广,便定下了同内城一样的宵禁规矩,可唯独这城隍庙附近则不设宵禁门栏,久而久之夜晚外城人便都在城隍庙附近的十一坊做起了夜晚的买卖。即便后来取消了外城宵禁,这城隍庙附近已然形成了商市,便兴旺起来。
而现如今,十一坊的名声远扬,外国一些商业企业,也大都围绕十一坊周围开办,西方的哥德式建筑的尖顶、巴洛克的极致奢华和中式斗拱四角飞檐翘起、琉瓦荧光相互交替,一种对立又‘暗融’的文化美,让众多来往游人,无不赞叹奇观。
中西的美固然让人流连忘返,但建筑的规格破坏了坊格的规划,大概是外城不在乎许多,因此十一坊没有遵守中轴的规定,小路岔路多,甚至西南道、东南道也不少,以城隍庙为中心,以华水河为轴线,大概能有十七八亩的样子。
莫龙祥的车虽然回到了王府,但他并没有回去,而是找了个拉车夫,把他拉到了这十一坊西北边上的一个小书店,书店旁边就是太学府舍,也算是十一坊内的文雅之处,进了书店,老板直接引到二楼。
二楼分四个小室,分别挂经、史、子、集四字,莫龙祥走到最角上的集室,推开门,绕过书架,便见到了莫尔。
莫尔正吃着小蝶里的炸花生,桌子上还放着个烟灰缸,看来是来了一段时间了,烟灰缸已经插着些烟头,窗是开着的,但屋里还是挺浓的烟熏味道。
“你早到了?”莫龙祥问了句,便做了下来。
“我等你应该有了两小时了,你知道,我最讨厌书店,你还约我来这里,亏心不亏心哪。还一坐两小时,你知道我和溪凤老板约在几点么?你现在当了官,倒是越来越有范了,大爷的,我下次等,就等你半小时,半个小时不来,我就走。”
莫尔在说的时候,莫龙祥哈哈在笑,等莫尔说完,莫龙祥问道:“这溪凤是那个,之前我记得那个叫伊丽莎白不是。”
“那个女人,你看看这个名字,就知道是个崇洋的家伙,你知道伊丽莎白的真名叫什么,叫什么金妞,反正俗气的不行,这个溪凤是刚进我的西方团,不错的苗子,身高身材都和西方的差不多,混血的,我捧了些日子,已经可以唱《魔笛》了,改天请你去听听,你的小黄鹂还在盼着祥将军的临幸。”
“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和黄鹂那晚上,一丁点事没有,我当时有事情,就走了,黄鹂这个姑娘爱面子,才自己在那待了一夜,我劝你趁早处理,别在整出事来。还有你别说的那么动听,还苗子,你建个歌剧团不就是给自己找后宫么,说的那么光面堂皇。”
“我说侯爷,你话这样说,会让我们皇室很丢面子的,我好歹是个子爵,你这样说,我可以告你有辱贵族罪。”
“告诉你,莫尔,大爷我可是侯爵,按照维德朝的规矩,你应该年年给我上贡。”
莫尔阴阳怪气的说:“是,侯爷,你们宗家就是牛不是。”
“得了,说正经的。你那边什么情况。”莫龙祥问道。
莫尔没说话,手粘水在桌子台上写了13的数字,然后在旁边写了个易经。
莫龙祥也沾水,在桌子上写了“汲郑”二字。
这两字,是钱友和在莫龙祥临来前,按照洛王妃的意思,定的两个字。
莫尔一笑,拂去台上水渍,说道:“这两兄弟还真文雅,都以为齐王是涉猎百书么。况且有话不能直言么,还弄什么暗号。”
“齐王是不是,我们不知道,但他身边的六叔是。这种暗号是他们在儿时养成的,我爸曾说过,他们小时候在课堂上商量着出府游玩,上课时候,就用史记、易经代称,传递纸条,万一传递过程被教书师傅发现,也能说是在研究文史,后来这个毛病就传下来了。”莫龙祥说道。
莫尔吐槽道:“宗室的人,从小就鬼!你这个是啥意思?”
莫龙祥:“让你不多读点书,这个是《史记》的一篇,整篇有一句“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面上说的是,交情随着变化不同而显现,但在我父亲这里,是顾念情,而不顾念事的意思,也就是大家协同罢了。”
莫尔:“怀王喜八卦,和你这个意思差不多,卦象的解释是上下同心,谋事有成。和你爸爸那个差不多,说在白一点,是让六叔看着一同共进退罢了。
“你说我们是讲清楚,还是骗过去?”莫尔问。
“虽然几个王爷都被招进宫里,但你确保,你们家这边就你一个传话筒么?”
莫尔:“今下午你去莫虎哪里了?你知道什么内幕,说说,我这边一点信都没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