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穿了肩胛的十文字枪,将炼狱杏寿郎仅有的一点力量剥夺殆尽。
如果不是刚刚在寒意袭身的时候,他拼尽全力的挪开了身体,此刻被刺穿的就是他的心脏了。
可是这点努力,在积怒重新再生完毕,哀绝随时可以一枪了断炼狱杏寿郎的情况下,是那么的可悲无力,像是蚂蚁一般渺小。
“先了结一个,然后再杀掉对应的目标。”
积怒暴怒的咧开嘴巴,露出两排森寒的利齿,上前便想要结果掉炼狱杏寿郎的生命,可是哀绝却拦住了他,看着地上那因失血而痛苦,一直在挣扎站起的炼狱杏寿郎道:“他还有点用处,可以直接拿来引出目标,没有必要就这么杀了。”
“啊!?”
语调拉出愤怒的长音,积怒转过头面向哀绝,瞳仁摇曳似是有暴走的倾向,哀绝却没有动,只是补充道:“这是我们一致的意思,有必要先平息无惨大人的愤怒才行。”
积怒嘁了一声,终究是放弃了杀掉炼狱杏寿郎的打算:“那你怎么给他止血,这种不自量力的人类,总是喜欢挣扎的。”
“简单。”哀绝摇了摇脖子,突然从他身后窜出一道,生有双翅鹫爪,舌头纹有喜字的身影。
“空喜,那边有个小蜘蛛,你抓过来给这个人类止止血吧,到时候还要用他来带路呢。”
被称作的鬼哈哈一笑,眼中洋溢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快乐,纵身飞起似是秃鹫掠食一般,只一眼便看清了蜘蛛女的所在地,鹫爪下落擒住其腰部,在空中转了个圈飞了回来道:“这样是不是有些太麻烦了,要我说就该移动过去,让我飞行去捕食那个目标。”
移动过去?
空喜的话让积怒不爽了,他晃了晃锡杖道:“跑那么远干嘛,再说了这个状态也不是无限制的,除非那个人类能出现在我们面前,要不然还是先吃饱了再说。”
当积怒发话的时候,哀绝和空喜都闭了嘴,显然在三者之中是积怒说了算,而这种鬼类不断增生的情况,重伤的炼狱杏寿郎也逐渐回过了味来。
眼前这几只鬼,并不是什么独立的不同存在,而是有着意识交流的同一个鬼,所分裂出来的不同形态。
喜,怒,哀,应该还有一个没有出现的乐...那么本体在哪里?
“给他止血,然后捆结实点。”
积怒冷然不屑的命令着蜘蛛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无趣,在上弦看来这种劣等的小鬼与人类没有任何区别,都是随手就可以捏死的蚂蚁。
甚至作为对于这些弱小同族拖了自己后腿的厌弃,超越了对人类的那种不屑。
人类至少还可以当做粮食,而同族则是什么用都没有,简直就是废物。
蜘蛛女颤抖着,她甚至无法反应过来自己被抓住的事实,神智被来自更高等的同族血脉压迫的迟钝无比,胸口闷痛,周遭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喂,听不见吗。”
顿了一秒,积怒扬声呵斥着蜘蛛女,对这呆傻状态的愚蠢同族,没有任何留情的抓住头发,一脚将其脑袋踩在了地上,像是在摆玩器物一样。
只是他玩的方式不是欣赏,而是残忍的践踏,这样的一幕即使是发生在恶鬼之间,炼狱杏寿郎也决计无法忍受。
他拼尽全力伸出那完好的左手,握住了积怒那不断加力的脚掌,炼狱杏寿郎怒视着暴躁的积怒,坚定不移的道:“给我停下。”
“嗯!?”
本就看不上人类和蜘蛛女这种下等鬼的积怒,可没有什么不杀的耐心,他恶意的露出一个笑容,脚上加了三分力,踩的蜘蛛女惨嚎不已,却又不至死的程度:“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一个脆弱而渺小的人类,也想来干涉我的决定?”
怒怒怒,积怒弯下身子,一拳轰在了炼狱杏寿郎的额头上,打的他鲜血直流,之后握住这脆弱的人类脖颈,感受了一下道:“真是柔弱啊,明明人类也是断了脑袋就会死的弱者,却还敢来挑衅比你们更为优质的族群。”
抽出炼狱杏寿郎腰间的日轮刀,积怒看着那火红的刀刃,不屑的道:“就让我用你自己的刀,以同样的方式,来结束你这肮脏渺小的生命吧,人类。”
趣味盎然却沉声宣告的积怒,不容一旁的哀绝和空喜有任何不同的意见,没有二话,积怒手中那炼狱杏寿郎曾经斩鬼逾百的日轮刀高高扬起,朝着他的脖颈狠辣的劈了下去。
锵!
刀锋一晃而过,带着炽白色的雷电切裂了脖颈的动脉,因压力喷张而飞溅的血液冲天而起。
噼啪。
电弧声隐隐作响,在期间交杂的还有一道沉劲而炙热的呼气声,像是蒸汽机的阀门被缓缓打开,露出内里那通红的燃烧心脏。
“雷之呼吸·一之型——”
咕嘟,长有双角的鬼首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二度滚落在地面上,倒映着他眼中那个突然出现于此,以轰鸣狂暴的一刀斩掉自己首级的青年。
“——霹雳一闪。”
惊雷划破夜空,当语音落下之时,周遭的森林树丛齐声被切为两截,鸟身的空喜被折断了一遍的翅膀,哀绝神色震惊的扑倒在了地上,腰部被几乎斩为两截。
“看来,我到的正是时候啊。”
明晃晃的大太刀抵着地面,悬着凄艳的鲜血,罗赫一刀斩破局面,回头望着地上那似乎有些惊讶,又似乎有些欣慰的炼狱杏寿郎:“再晚半秒,你的人头恐怕就要落地了。”
“小心,这些...是鬼的分身,本体不是他们。”
炼狱杏寿郎鼓足最后的力气,简略明快的交代了他受到重伤所得到的关键情报。
“分身吗。”
反手一刀挥土破风,斩下了空喜的鬼颅,右脚踩住旁侧哀绝以十文字枪偷袭而来的横扫,如拿住蛇的八寸,将这柄长枪死死地钉在地上,罗赫回过身,对着重伤的炼狱杏寿郎道:“等我一盏茶。”
一盏茶。
炼狱杏寿郎听到这三个字,有点想笑,大概是因为罗赫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信,只是遭受重创的肩胛骨附近的肌肉和流失的鲜血,让炼狱杏寿郎着实没有笑的力气。
深深地吸了口气,炼狱杏寿郎尽力的收缩肌肉,放缓血液流速,利用呼吸法调节着身体状态。
既然罗赫说了一盏茶,那么他自然是要坚持下去,家里还有队伍中,都还有人在等待着他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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