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杀掉庆喜,其恐怖却不会在庆喜心中凌驾于罗赫与猗窝座之上。
原因还是很简单,因为鬼舞辻无惨对于庆喜有着诉求,他想要青色彼岸花。
即便是再狂乱的野狗,拴上链子且向你要骨头的时候,被需求的一方难道还会惧怕他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以豁得出去,但穿上了鞋之后,大家就没有什么不同了。
在未曾藏匿化名之前那漫长政治斗争中,庆喜对这两个道理有着深刻的认知,所以无论是他还是体内的虫子,都不畏惧鬼舞辻无惨,甚至虫子还在分泌腺液,帮助他抵御那那种本能的恐惧。
“我倒是很想要这份礼物,可惜受用不起,若是我接下了你的这份礼物,那么当今世上再无一人能够帮你寻找到这种青色彼岸花了。”
庆喜面色不变,而且把话说的很直,像是一点都不担心鬼舞辻无惨会恼羞成怒。
“为何。”
看似语气毫无喜怒,实则脾气犹如宠溺坏了的孩童一般,性格极为无常的鬼舞辻无惨那猩红的竖瞳一缩,如果刚刚这话换做任何一个鬼来说,下场都只能是死路一条。
“因为这种化不会生于黑夜当中,只在白天开放。”
白天,黑夜。
两个词在鬼舞辻无惨耳边萦绕了一圈,周遭原本被血腥和怒气充斥的空间,逐渐和缓了下来。
一句话回答了鬼舞辻无惨的疑惑,同时保证了自己不会被杀掉的庆喜,点了点头补充道:“若是我变成了鬼,无法行走在日光下,那么便难以寻找到这青色彼岸花了,这也是为什么你一直以来找不到的原因。”
鬼舞辻无惨是鬼,他所转化的手下亦是鬼,即便数量再多也只能在黑夜和阴影里活动,更何况鬼的质量良莠不齐,多数只是依靠本能在吃东西,毫无纪律性可言。
说实在的,庆喜根本就看不起鬼舞辻无惨的行事作风,只是奈何人在屋檐下,加之鬼舞辻无惨着实已经脱离了凡人,跨入了超凡的领域,容不得他拒绝而已。
“既然如此,那么我便让童磨随先生你去寻花,黑夜中行动,晨起摘花而回——”
鬼舞辻无惨意味深长的看着庆喜,和煦的笑了下道:“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吧。”
庆喜没有多余的话好说,唯有喏喏答应下来,然而心底却是划过一抹冷笑,鬼舞辻无惨在转身时,眼底也同样闪过一抹寒光。
虽然是互相利用,但他所想要的自由,却是第一次离他不过触手可及的距离。
只要补全了自己的形态,不要说是庆喜,即便是鬼杀队也不过是任由鬼舞辻无惨捏扁搓圆的玩具而已。
自那以后,足足一个月过去了。
坐在无限城实验室内的无惨,经常使用鬼的联动视觉,去以童磨的视角观察庆喜的一举一动,不得不说这个老儿走的很慢,像是故意在拖沓,只是每当鬼舞辻无惨催促时,庆喜却是用一本正经的道理来为自己开脱。
地势改变以至于道路变迁,战争下的人文移动,记忆模糊需要仔细回想寻找线索等等。
就在鬼舞辻无惨不耐烦,准备再度警告庆喜的时候,突然他从原上弦之六,新上弦之五——妓夫太郎那里得到了消息。
“哦?鬼杀队的人潜入了花街吗,一个柱,以及那个杀掉了半天狗的人类。”
左眼观察庆喜,右眼忽而划分为两只,分别联通妓夫太郎的眼睛,以及作为花街的花魁堕姬的视角里,鬼舞辻无惨无视了堕姬那几乎要满溢而出的呻吟声,以鬼的视觉确认了在进入花街堂而皇之行走的罗赫以及满脸呆滞的时透无一郎,冷声道:“先拖着,等我的号令,不要轻举妄动。”
挂断了与妓夫太郎和堕姬的联系,鬼舞辻无惨屈伸了一下手指,眼前的房间忽然天花板打开,随后如魔方一般的组合变幻,天旋地转。
原上弦之五,新上弦之四·玉壶。
下弦的近侍之鬼,新补下弦之五·矢琶羽。
以及——
“哦哦,无惨大人,终于可以行动了吗!?”
眉毛粗粝气质犹如狂蟒,腰佩黑纹太刀的少年,用赞美和期待的咏叹调,高声夸赞着无惨,惨白的肤色以及头部缝合的线疤,好似这个少年是岗村尸体堆里爬出来的人一般。
不,他已经是鬼了。
“狯岳,你不是很惦记那个斩下你脑袋的人吗。”
鬼舞辻无惨露出一个笑容,手指虚点道:“这次你就有机会了,把他切成粉碎吧。”
“哦哦哦!太好了!”
原鸣柱弟子,习得雷之呼吸的恶鬼,被鬼舞辻无惨复活而变作恶鬼的少年,新上弦之六·狯岳,听到鬼舞辻无惨这么交代,顿时崩颜大笑道:“我一定,会把那个垃圾撕成粉碎的,无惨大人!”
“罗赫,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