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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以单手握柄,另一只手抵住短剑背身,这才吃下了门外洛巴赫你那突如其来,战斗经验极为丰富的巨剑一击,手臂力量难以再续的巴恩,被经验老辣的洛巴赫直接抓住破绽轰趴在了地上。
“看来你等候的准备,做的并不足啊。”
巨剑的锋刃随意的沉在地板上,拖曳出一道熔化的不祥轨迹,洛巴赫漫不经心的走向巴恩,眼睛却是在打量着这个充满女孩子气息的房间。
婉约典雅的装潢,并不宽大奢华如平民般精简的衣柜,被巴恩压塌从干净的断裂木板,便可以看出每日精心打理的书柜,以及一本本经常翻阅,书页边缘略有破损的书籍。
最后,是一张柔软简单的大床,床头放着一只出自剑士手笔,雕刻而成的小木鸟。
没有说话,巴恩原本半躺着的身姿,突然受身蹲伏而起,像是蓄满势头和杀气的猎豹,灵活的短剑化为了他身法速度的獠牙,直接朝着洛巴赫暴露的脖颈弱点斩来。
仅以速度而言还算不错,但是太过笔直了。
洛巴赫鬼手一挥,延伸的巨剑霎时破开了地板,化作了暴烈而出的岩浆朝着巴恩撩斩而至,这并不是什么单纯摄人心魄的手法,而是原本就存在的实质性危机,用理所应当的方式,表现出自己的存在感。
中了,就会死。
堂皇以实力碾压而过的洛巴赫,根本未将面前的巴恩放在眼里,并不是她麻痹大意,而是剑士的直感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洛巴赫,巴恩根本就不具备杀死自己的能力。
如果有什么想要说的,想要展现的,那就通过剑来交锋。
洛巴赫神情平淡的看着巴恩的剑,似是在回忆那将自己颈总动脉连带胸膛都剖开的残缺剑刃。
没错,像是正午时分罗赫·格林做的那样。
用你的剑,来告诉我你想要说什么。
似是回应了洛巴赫那渴求一战的信念。
巴恩笔直冲刺的身形忽而急停,旋转偏折的轨迹掀起风涡,短剑交错如幻影般分成了两把,同时在洛巴赫的左右两侧,斩出了标准无比的十字斩。
璀璨的银光晃得洛巴赫手中那柄火焰巨剑,似乎都在这个瞬间黯然失色。
均衡,狂烈,却又优雅质朴的剑术,以及一种绝对对称的形式呈现在了洛巴赫的面前,巴恩身影在这一刻消失不见,整个房间中像是只剩下了洛巴赫,与这左右完全一样,像是复制出来的十字斩。
作为学院剑术第一,通过了毕业考核,却没能在当晚拿到骑士荣誉,风头也被击败凯恩的罗赫抢走,似乎空空如也的巴恩绝非什么平庸之辈。
相反,他的才华洋溢,年轻的心灵中满溢着火热的情怀,以短剑作为主要武器的他,平时从未完全展示过自己的实力。
光是凭这一剑,他便足以盖过当晚嗑药的凯恩,与当时风头无二的罗赫一较高下。
十字斩·风息残影。
怀抱必杀之心倾尽全力,巴恩的身心在激烈的交锋中,抵达了他光是平淡练剑,绝对无法触及的境界。
战斗时如影随形的恐怖,无需关注外物,只要不停集中专注于面前对手的精神力,可以肆意的放开所有束缚,挥动手中剑刃的酣畅淋漓之感。
可以说,这就是巴恩练剑至今的巅峰一击。
洛巴赫似乎也是错愕的顿了一下,但随后露出的却不是应有的认真态度,而是一种欣赏的笑意,在集中力达到了顶点的剑士交锋中,这一抹笑容被巴恩所捕捉到,冰冷的杀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抹怒意。
这种欣赏作为敌人的角度来说,就是不可不扣的小看。
因为,人只会对于无害的事物表达出欣赏的态度,这样的笑容就像是在对巴恩说。
“你已经尽力了。”
但也不过就这样的程度而已。
欣赏的笑意被狂暴的杀意顶替,洛巴赫的神情沉冷了下来,扬起手中的火焰巨剑再度唤醒了那蒸腾血液的高温,火红的光芒倾盖了一切。
话语一落,巴恩五感内的所有都被一柄炽热的巨剑横盖而过。
声音被截断,视觉被灼成空白,嗅觉能闻到的只有焦糊的气息。
胸膛里的血液翻滚涌动,被震至重伤的身躯,向着巴恩发出了警告。
浑身散发着焦糊味道的他,手中的短剑被直接熔成了两半,身体更是在磅礴力量的挥动下,直接被弹出了府邸阁楼的三层,朝着大街上坠了下去。
而在破开的墙壁缺口处,洛巴赫手按巨剑,居高临下的俯瞰着下方的景色,无视了巴恩的惨状。
那坠落的无力姿态,并没有让洛巴赫多看一眼的价值。
人可以分身吗?或许在魔法的作用下可以做到吧,但仅凭剑术所能缔造的分身,不过是速度引动元素的残余而已。
两记十字斩左右包夹的攻势,对于绝大多数剑士而言都是无解的必杀一击,在短暂到刹那的时间内,巴恩的风息残影会让对手进入一个强制分辨真实与虚假的过程中。
若是选中了虚假,真实的十字斩便会切入破绽完成致命的一击。
若是选中了真实,虚假的十字斩会散去化作遮掩视觉的一道风息,在十字斩连击的第二段中,铺垫出迈向胜利的一步。
但洛巴赫并不是什么绝大多数的剑士,在巨剑大巧不工的开阖面前,巴恩这所谓的技巧不过是自娱的把戏而已。
洛巴赫所做出的回应,只是单纯的抡剑横扫而过,将火焰完全绽放而出,以霸烈的力量直接将阁楼三层当做蛋糕切成两半。
巴恩在这位女剑士的眼里,犹如稚子一般脆弱,连掐灭的兴趣都不曾有。
她今夜的敌人,并不是巴恩。
而是沉稳凌厉,包含杀意的一位帝国侯爵。
在洛巴赫闯入宅邸的这个过程中,下方早已围满了两队铁骑,枪剑甲马齐备,外层则包围了足有六十名精锐的强弓手。
“举弓!”
凛然的号令携带着历战的杀气,以武勋而获侯爵之位,鬓发乌黑的柯纳德披甲乘马,来到了自己庄园那被损毁殆尽的正门处,遥望着上方的洛巴赫,淡漠的神情犹如死亡的画笔勾勒而出。
他没有说任何话语,只是将手中令旗一挥,刹那强弓嗡鸣,羽箭攒射而出。
伤害了他女儿的人,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