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帐内,杨展及季英等人便未再相随。
入了帅帐,只见一眉眼偏低的中年汉子正端坐案前,燕颔虎须、面容沉肃,不怒自威。有道是人如猛虎,大概如斯。
那人见林浊进来,也是急忙起身,抱拳道:“西北总督王人虎见过林元帅!”
声音雄浑、掷地有声!
终于见得这传说中的西北第一人,看来也不似传言中可怖!林浊立时热络回道:“王总督严重了!听闻总督近日剿匪大捷,斩首数万,当真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王人虎尽管面上颇有得意,嘴上却也不居功:“那都有赖朝廷对王某的垂信,也仰仗圣上洪福。可惜还是让马匪窜进深山,再行剿灭,只怕就要费一番周折了。”
“哈哈,王总督谦虚啦!总督天将下凡,又有谁人能敌呢?林某尚在天都之时,便已是久仰威名。如今一见,当真是远胜闻名!”
林浊好一番吹捧,王人虎也颇为受用。可他随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总督可知,圣上许我来是要完成两件事,这其一嘛是赈灾,这其二嘛就是剿匪,可总共只给了林某半年期限,如今时间快要过半,事情仍未有进展,王总督可要帮我好生想想办法。”
王人虎也不接茬,答道:“大帅,你初来乍到可能不知,这马铁骝极为奸诈狡猾,燕然山又绵延数百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只要他不出来,我们可是没有什么法子。”
“那按王总督的意思,那林某也就只剩几月寿命啦?”
“如若大帅信得过我王人虎,那这剿匪之事就全权交于我王某人,保证给大帅个周全答复,如若不能我自会向圣上请罪,与大帅无干。”
林浊心道,这王人虎倒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孩,现在说得是天花乱坠,让我不要染指西北军务,可空口无凭,届时要真完不成任务,你肯定是撇得干干净净,掉脑袋的不还是我么。
但不管如何,现下还是先虚与委蛇一番,于是道:“有王总督带兵,林某自然放心!只是林某此来延州,不光是为军务,西北赈灾一事也还需与总督再做商量。”
“噢?王某一介武夫,赈灾之事可是并不甚懂,不过愿闻其详!”
“我听三位巡抚大人讲,前月朝廷划拨的六十万石赈灾粮,西北军可是提走了三十万石,是有此事?”
“报大帅!确有此事,现下西北军有雄兵三十万,民夫二十万,骡马十万匹。朝廷发的粮饷根本不够,是故只能从赈灾粮中支取。饶是如此,也只是勉强度日。此事我已奏明圣上,得到圣恩。”
好家伙!自己本想从虎口谋出些许吃食,哪知这王人虎竟是寸步不让,非但没有丝毫收敛,反倒直言不够,甚至搬出圣上作靠山。
林浊也只能打了个哈哈,道:“军中事急,一切以军需优先,林某明白!刚刚一路走来,林某见士卒操练正盛,不若先去营区检阅检阅如何?”
“大帅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