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盥洗室,墙上贴的瓷砖已经微微泛了黄色,样式明显过时的盥洗盆与墙之间有一道不小的裂缝,使得其有些轻微的歪向一边。
唯一值得称道的是,这个盥洗室总体上说还算干净,至少从还带着湿抹布擦拭过的水痕的镜子来看,这里不久之前还被打扫过。
镜子是半身镜,左下方的角碎了一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了,但破碎的边缘依然很锋利。
随着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停止,把整个脸浸没在盥洗盆中家伙终于把头抬了起来。
在镜子中出现的是一个青年男性,莫约二十来岁,短发,穿着一身素白的病号服。
长相很一般,谈不上英俊,只能说五官还算端正。
但是所有人第一眼看见这张脸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
干净,纯粹。
青年很消瘦,消瘦的有些病态。肤色偏白,不是羊脂玉那样的温润,而是同样病态的苍白。
他右手手指上遍布着新旧不一大大小小的疤痕,有的似乎刚愈合不久,还有微红的血丝渗出。
青年抬起手,紧紧抵在镜子破碎的那个角上,锋利的刃口割开人柔软的皮肤轻而易举,青年的手指上已经有血珠滚落。
但他如同无知无觉一般,没有其他多余的任何动作,嘴唇紧抿,目光有些涣散,像是在走神,又像是在专心等待什么。
“咚……”
钟楼里的大钟准时敲响了午夜十二时的第一声钟鸣,声音沉重有力。
随着钟声响起,青年原本略微有些涣散的目光瞬间消失了,借着镜子破碎处锋利的边缘,在手指上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在短短十二声钟鸣的时间里,青年用沾满了鲜血的手在自己胸膛上有节奏的画着什么图案。
于此同时,盥洗室外的走廊里响起了越来越近的嘈杂脚步声,或许是看到了从门缝中漏出的灯光,那些脚步声加快了接近的速度。
在第十二声钟响完全落幕之前,盥洗室的门被猛的撞开。或许是因为没有想到,盥洗室里面的青年根本没有把门锁死,铆足劲撞门的家伙一下子摔倒在地,跟在这家伙身后的人也因此被挡住了脚步。
青年就如同没看到他们一样,鲜血淋漓的手不紧不慢的给自己胸口的图案补完了最后一笔。
那是一个五芒星,略微有些扭曲的五芒星,五个角各自扭曲成一个怪异的角度,正中心则是一个类似于眼睛的图案。
冲进来的人已经爬了起来,把青年扑倒在了地上,死死按住。
跟在后面的人鱼贯而入,在控制住青年之后开始仔细检查对方手上的伤势。
青年并没有反抗,反而异常的安静。
从那些人身上穿着的医师服来看,他们是医生无疑。
和那些医生的手忙脚乱相比,青年平静的有点过分了。
任由那些医生为自己套上拘束服,任由那些医生粗暴的为自己处理伤口,任由那些医生把被拘束服死死禁锢的自己搬上担架抬走。
青年什么都没做,连表情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嘴唇紧抿,偏着头,目光永远盯着人群以外的地方。
忽然之间,盥洗室角落里的阴影微微有些扭曲,但紧接着就恢复了平静。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
或许……有一个人注意到了。
青年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正了回来,紧闭双眼,紧抿的嘴唇好似错觉一般微微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只不过再次查看时,那张消瘦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或许也可以说是只有一种表情,如果平静算是一种表情的话。
……
这个青年是我的朋友,他当时是一个病人。
至于我?我那时也算是一个病人吧,比他病情轻很多就是了。
很可惜,医生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我就是病因。
哦,忘了这么一说了,我是他的第二个人格。
他叫岐良,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名字。
不过,在说起这个故事之前,我很想问一问看到这个故事的你们……你们觉得什么是……“病”?
感冒?发热?一切不健康的表现?或许吧,疾病最早确实是指这些不健康的表现,医生最早也是以治愈这些疾病为己任……
但是有些不危害健康,或者对健康只是有轻微影响的表现呢?
失歌症、蓬发综合征、司汤达综合症、超忆症……
或许,只要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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