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废了许多道,除了王丘一脉传承下来的匠人,其他人完全不了解这阴暗的“地下世界”。
水道有一人多高,现在水流只到膝盖,王丘道:“等到丰水期,里全都是水。”
他们顺着河道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来到目的地。
“是第一处。”王丘指着一个岔口道,“然后前方二里外是第二处,把两个口都堵上,主河道的水量就会增加,粮仓的四个分支就会提前灌满水。”
姜小乙道:“们这一路路过了几十个岔口,都黑不溜秋的,你能确定就是这两个吗?”
“能。”王丘道,“是师父传给的,下面几百条道,都记得滚瓜烂熟。”
姜小乙来到岔口检查,说道:“么大一个岔口,得用什么堵啊。”
王丘:“最好是沙袋,材料们的仓库里都有,但是……”他有些犯愁道,“要完全堵实样一个口子,差不多要两百个沙袋,两个口子就是四百个。河道不平,走不了推车,沙袋必须靠人抬。而一个沙袋就近一百斤,一个时辰才能走到这里,坑道里脏气多,正常工匠一天最多也就抬两包。可能你们还没抬完,雨水季就到了,要不还是等雨水季去堵小水道吧。”
肖宗镜暗自算了算,一共四百个沙袋,他们来了十人,算上典当行的伙计,差不多能凑够十六人。些人都是武行出身,练一身上好的内家功夫。
肖宗镜问王丘:“你的沙袋足够吗?”
王丘:“沙袋够,但是人不够。粮仓刚建完青州军就毁约了,们好多兄弟现在饭都吃不上,根本没有力气干活。”
肖宗镜:“不用你的人,袋子够就行,先回去吧。”
他们返程,先由姜小乙随王丘去他们的仓库检查材料,确认无误后回到典当行。王丘累急了,直接去休息了,肖宗镜把那一十六人叫到房内,言简意赅安排任务。
“两人一组,一轮走三百斤,一天四趟,算上填补和整理的时间,七日内给把两个口子堵上。”
任务下达,众人热火朝天干了起来。
种搭配着抬东西,肯定是身高接近的人在一起比较省事,姜小乙跟李临搭了伙。他们白天伪装成典当行的送货伙计,用推车装上沙袋,运往枯井。晚上开始动工,从傍晚一直干到太阳升起,然后回典当行休息,中午起来接着干。
几日下来,姜小乙累的是筋疲力尽,面带菜『色』,走路直打晃。
肖宗镜见了,问道:“要不要找个人替你?”
姜小乙:“不用!”
肖宗镜在她身后抬脚,于她膝窝处一弹,姜小乙哎呦一声惨叫,扑向前方,抱住树开始嚎叫。肖宗镜正好踢在她麻筋处,那滋味真是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肖宗镜看她这副模样,在后面笑了笑,评价道:“下盘还得多练。”
在这样惨无人道的一番拼命后,他们终于在第七天,顺利将两个暗河岔口完全堵住。王丘得知后,震惊得无以复加。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肖宗镜:“你先估算一下,要多久时间,积压的河水能够淹到粮仓。”
王丘凝神思考。“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堵上了……从今天开始算,差不多要半个月吧。”
肖宗镜:“好。”
忙完了一轮,肖宗镜让众人好好歇息了一番,姜小乙连睡了两天,终于缓过点精神。
一日,她一觉醒来,闻到点怪味,一扭头,看到床脚摆着一颗徒良果。
“欸?!”姜小乙爬到床脚,检查果子。“怎么有一个!”
刚巧李临从屋外进来,说道:“是大人买的,一个臭果子竟然要二十两银子!还是因为戴王山有武者令牌才优先买到的,简直没天理了。大人说买一个给们补一补,但是大家都嫌弃臭味,就留给你了。”
姜小乙嘿嘿一笑,道:“没眼光,么好的东西你们还嫌弃。”
李临:“无福消受,你赶快吃了吧。对了,你别在屋里吃!晚上要睡不了觉了!”
姜小乙抱着徒良果到院子里吃起来,偶然间一抬眼,感觉天阴沉沉的,空气中弥漫一股粘稠的味道。
她嘀咕道:“莫不是要下雨了……”
果然,当晚,青州城下起了雨,雨不算很大,但是一直下了三天才停。
王丘冒着雨来找肖宗镜,激动地说道:“老天站在我们这边!一场雨下来,再有个两三天水就能淹到粮仓了!”
肖宗镜耐心等了五天。
第五日,王丘断定道:“粮坑一共铺十层粮食,现在下面四层决计已经不能吃了。最开始水吸在底层粮袋里面,不易被发现,等涨到上面二三层的时候,就瞒不住了。不过几日没有太阳,上面那点粮食受了『潮』,就算被发现,他们也没处晾!”
姜小乙听得心惊胆战,四百个粮坑的粮食……周璧屯了多少年?花费多少银子,多少人力,才从海外搬运到青州?竟然被他们这十几个人,花了区区七天时间,全部毁掉了。
她看向屋子里,那个干枯瘦弱,微微驼背的王丘。
周璧能想象到吗?他问鼎天下的大计,很有可能就折在这个被他视为蝼蚁的小工匠手里了。
天意是何等决绝,是何等讽刺。
肖宗镜问:“副仓的粮食有多少?”
王丘:“加在一起也不足北仓的十之一,而且多是劣粮,再怎么省,最多也就撑四个月吧。”
肖宗镜叫来戴王山。
“让你的人向外散消息,就说青州主力粮仓被淹,现在的粮食只够一个月了。”
戴王山笑道:“好主意,城里的蠢货们天天一副高枕无忧的样子,无非就是仗着城池牢固,储粮充足。现在粮食一没,定有心生变数之人,一旦几十万老百姓闹起来,城可就没那么结实了。”
肖宗镜:“们耗不起。”他一拍桌子。“必须让他们出城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