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范,还没到啊?”
小厮领着胡休,一路又回到了朱雀街,瞧着这天色也晚了,路上也没多少行人了。
“快了,公子,唐爷爷住在朱雀街,往南一些,离南城门不远的地方。”
小厮额头冒出细汗,这一下午的瞎跑,身子有些吃不消。
“好。”
~
“到了!公子,就是这!”
小厮颇为兴奋的指了指面前的屋子,房子有些残破,老旧。
却看见,面前这个屋子,门窗紧闭着,里面看的不透彻,暗沉沉的,总感觉气氛有些个压抑。
“进去吧。”
胡休大踏步走到了前,总不能在自己小厮面前露了怯。
“公子…”
小范好像有些怕了,紧紧的跟在胡休后面。
“怎么?怕了?”
“我才没有呢!”
然后,继续紧紧的跟在后面。
“呯呯呯~”
“有人在嘛?”
胡休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哗咔~哗咔~”
这门没有上锁,这门的轴承估计也有些老旧了,只是轻轻的一点作用力,就开了。
“没人?”
屋里暗呼呼的,正对着门的桌子上,摆着一盏破旧的灯,灯芯孤零零的在上面,下面没有一点点的油。
还摆着几个碟子,里面还有些个剩菜。
“唐爷爷?唐爷爷?”
后面的小厮也跟了进来,稍稍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朝里面喊了几声。
“没人嘛…”
小范自言自语的,摸着黑往里面里面走了几步,推开了最里面的那扇门。
“啊!!”
一开门,他便看到有俩朵冥火,在地上飘浮着,晃动着。
“鬼啊!!”
这小厮,一转头,再一个冲刺,外加加上一个熊抱便钻进了胡休怀里,额头更是直接磕在胡休胸口上。
“咳咳~”
这猛的一重击,谁能受的了啊。
“喵~喵~喵~”
这时,屋里传来了几声猫叫,一对“冥火”,从屋里飘了出来。
先一只黑漆漆的猫头,从里面探了出,再是身子。
“喵喵喵~”
它依着门槛,蹭了蹭自己的毛发。
这时,这小厮紧搂着胡休的手稍稍松了些,手臂真是软和抱着他,就像是水绳子缠在身上的感觉。
“还不起开。”
抬起手,重重的在他头弹了一指头,这厮是想赖在他身上不起来了?
“哦…痛痛痛痛痛。”
小厮疼的,松开手,急急的退了几步。
“公子,您又弹我额头。”
“可我如果不弹,那你是要赖我身上赖到什么时候?”
“……”
“走吧,进去瞧瞧吧。”
胡休先一步的踏了进去,房间很空,唯一摆着的就是一个看不懂的大物件。
“这是唐爷爷做糖画用的东西,他过的很苦,儿子,孙子都因为打战死了,他是一个人过日子,没有亲人,连个赡养他的人都没有。”
“咦~床上有人躺着,是唐爷爷嘛?”
小厮眼睛一亮,急匆匆的跑了过去,这天色本来就已经晚了,大东西都看不真切,何况是躺着的人了。
“别摸!”
胡休喊了一声,但已经晚了,小厮的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黏糊糊的?”
“怎么会摸到血……”
小厮感觉手一黏,稠稠的,不像是水,手拿近了一看,才发现是血液。
他整个人楞楞的站在了那里,魔怔了一样,嘴里呢喃着:
“怎么会是血,怎么会是……”
“是一个老人,应该是早就死了,尸体都凉了。”
胡休上前去摸了摸尸体都脖颈,又试了试鼻息,是死透了。
他发现,他的眼睛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了,这半黑漆漆的环境中,小厮没看的清那躺在床上的人,他却透着微光,看的了个大概来。
是一个老人,胸前沾满了血,他身下老旧的棉被子都浸的鲜红,死者眼睛瞪的很大,神情有些惊恐,应该是死不瞑目。
“这不可能的!唐爷爷人那么好!他还没等到他儿媳找到他给他安度晚年,怎么会现在就走了呢!”
小厮大眼睛里满是泪花,眼眶微红,紧咬着牙关,努力的不让眼泪涌出。
“可他确实已经死了。”
“我不相信,让我再仔细看看唐爷爷,万一他还有呼吸呢!”
小厮魔怔了,伸手竟是要拽住尸体。
“小范!你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让他好好安息吧,我会替他找出真凶,替他申冤的。”
胡休一把抱住他的腰,他要是真抱住了尸体,这现场就被破坏了,还要人怎么破案子?
“呜呜呜~公子,真的没救了嘛?你不是会仙法嘛?能救活高小姐,那也肯定能救活爷爷对不对……”
小厮,转过身子,反过手去,紧紧的抱紧了胡休的腰,鼻涕,眼泪擦了他满身。
“唉唉唉~你一大老爷们,哭这样算啥回事?能别那丢咱们男人脸嘛?
这尸体都凉透了,你让我咋去救啊,吹尸体嘛?好好面对现实好嘛,生活还在继续,我们需要乐观面对!”
胡休重重的拍着小范后背,重重的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