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现已是黄昏,这最后一节是语文课,给他们上课的是一个秃顶的老头,没读过大学,甚至连小学都没读过,但他学识渊博,学校里的校长见了他,都得喊他一句先生。
“莫小悠,你别想再骗我了,上次你害我被打板子的事情,还没找你算账呢。”
胡休的手臂被他的同座拉扯着,自己却巍然不动,眼睛紧紧的盯着黑板。听着这莫小悠的名字,像是个女孩子,但他却是个男孩,下面有蛋蛋的男孩。
“唉呀!我这次真没骗你,你就转过头看一眼窗外,有好大一只白鹿被抓到了,四只脚被绑着,头上还长着四只角呢,长的好奇怪。”
白鹿…四只角…胡休手脚一哆嗦,差点从座位上滑下来。但总是习过武的人了,定了定心神,朝着窗外看过去。
一只白鹿被吊挂了起来,被俩人抬着,周围围着人,就那么看着,胡休就在三楼,视角很好,外加上,因习武,耳聪目明了些,看的个真切,看向白鹿时,他仿佛看见它的眸子中带着哀求。
“呦呦~”的惨叫声不停,但周围没有人上来救助他,对于人来说,它不过是个畜牲,是个物品,任由它被渐渐带远了,胡休的目光随着白鹿,也渐渐远了。
“胡休同学!”板正的腔调传入胡休的耳朵里面,那个老先生已经瞧了他好久了,见他没反应,这才不得已叫了他。
小胡休的语文成绩还算,老先生对他也有些映像,知道他的名字。
“嗯、”胡休下意识的回了一声,但脸上瞬息间变得惊恐了起来,他知道这个地方要被大水淹了,得要死很多人。
他要从这个地方逃走,不然,到了第二天晚上,这里发了大水,他可能会死的!
一把掀开椅子,朝着教室外跑去。在跑到教室门口时,只见他咬了咬牙,心里的良知战胜了恐惧。
“大家快跑吧,这里要发大水了!”
“啥?发大水?”都是农村的娃,怎么会不知道发大水的意思,一时间,教室开始骚乱了起来,说到底他们还都是些十几岁孩子,太容易被说的动摇了。
“发大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老先生推了推木框眼镜,从一个小孩的嘴里说出要发大水了,这种话,可不太能信。
“先生,我没骗您,刚刚我看见夫渚了,这个地方肯定要发大水,您也快走吧。”胡休对老先生多抱以尊重。
老先生不像别的老的教书人,他脾气极好,很少打学生,就算学生再顽劣,也最多训骂几句也就算了,在胡休眼里,他就是个极好极好的好好先生。
“夫渚?是《山海经》里面的那个夫渚,白鹿而四角,传说人若欲之便发大水的夫渚?”
“对,就是那个,刚刚我就看见窗外有人抓了只。”胡休认为老先生相信了他的话。
“这只是神话故事,就算我这个老朽也与时俱进,胡休同学你该相信科学了。”
“是真的!这世界上真的有夫渚,我没有骗人!”胡休激动的大喊大叫,说到底,他那时还不过十岁出头。被人误解了,也只会激动、然后大声的反驳。
不过,他这一反驳,却是引来了人,学校里的督察,说好听些是督察,但说难听些就是一群能打架的混混。
学校里请他们来,就是因为学校里常有一些不服管教的学生打老师的现象,就算开除了些个,但这类现象还是如同雨后春笋一样的冒出来。
实在没办法了,老师没了威严了,怎么能上课,那就没法教学生了。就找了一些无所事事的“社会人”他们别的不会,打人倒是厉害,这种现象倒是即使遏制了,但欺凌现象却又多了起来。
“那边的小子,你是哪个班的?刚刚那瞎喊的人是不是你?胆子挺大啊,吓的老子一跳,草!”
走廊的尽头,一个一头杂毛,满脸横肉的家伙,朝着走了过来,嘴上叼着个烟蒂,后面还跟着俩个小弟,一个梳着中分,一个梳着斜刘海,整个就像俩杀马特青年。
“黄大伟,我的学生轮不到你来管。”老先生自然知道这家伙的习性,要是他不出来管管的话,他学生可就得被打了。
可惜,他碰到的人是胡休…
习过武的性子大多都有些烈,而且他自小霸道村里惯了,全村的小孩都听他的,到了县里上了初中倒是收敛了许些,那是因为他知道他爹供他上学不易,可现在就不必再畏手畏脚的了,听得跑出县城,他得活命!
只见他微微隆起了肩膀,侧着身子,眼睛冒着精光,左脚往前一踏,就像蛮牛一样冲了上去。
黄大伟叼着烟蒂,未对胡休有太多的防范,被这一靠山背撞飞了出去,竟横飞出去两、三米的距离!
……
ps:夫渚:《山海经·中山经》:有兽焉,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见则其邑大水。
夫渚乃为山海经中异兽,虽然性子柔和、温顺,但若是出现,次日此地必然会发大水,至人于死,乃是不祥之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