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崩溃。
可悟道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像裴邵和侯炬,就被卡死在了悟道之路上,已经很久没有提升自己所悟之道了。
也就是他们已经失去了视觉、听觉以外的感官很久很久了。
此时此刻,突然感觉到‘压力’这种感官存在,两人可不是要欣喜若狂了?
就在侯炬享受着许久未曾感知到的压力之时,裴邵不由朝前走了两步,随后一脸喜意地回头看向了侯炬:
“压力也是能压死人的,我感觉越靠近中心,压力就越大。”
“光从你到我这里,我就感觉到了压力大了不少。”
“你说要是我们一直朝着山上走,这里的压力能不能把我们压死?”
侯炬闻言瞄了眼裴邵,然后上前几步走到了裴邵前边。
“压力确实比边上要大不少。”
“可这鬼地方自爆都死不了,光凭这压力,真的能把我们压死?”
“哪怕真的把我们压死了,天知道我们又会不会稀里湖涂地活过来。”
说到这里,侯炬就挺直了嵴背,抬头看向云雾笼罩的山巅,坚定不移地踏出了脚步。
他想飞来着,可不知道为什么,进入证道崖范围以后,他就飞不起来了。
好像他忘了怎么飞一样。
“以前要是有机会死,我没准会选直接死。”
“但现在,我觉得不行。”
“机缘就在眼前,要是得到那机缘,我们没准可以超脱出这鬼地方呢?”
“我还想去寰宇万界的花花世界里享受享受。”
音落,他就再也不管裴邵,一步一顿朝着山顶走去。
大道在前,谁都会是竞争者。
哪怕是曾经亲密无间的同伴。
......
坐在万米高的山顶上,听着侯炬和裴邵两人不加掩饰的话语,姜玄忍不住伸出食指戳了戳自己胳膊。
然后一股按压感出现在了他的心头。
“不是有感觉么?”
心中思绪转动,姜玄突然发现了自己跟裴邵侯炬,以及跟证道之地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
那就是他依然在渡劫,而其他人已经渡劫结束,此时的状态应该是处于‘化道’状态。
“化道。”
“呵。”
笑着摇了摇头,姜玄觉得他们现在的状态不应该叫化道,而是应该叫合道。
化道之劫也不该是化道之劫,而是合道之劫。
渡不过,自身一切合寰宇大道,独留真灵不寐,在这历劫之地苟延残喘,为了一丝短暂的愉悦不断推演大道,让寰宇‘天道’不断进化。
合道这一劫要是过了,那就能返回现世,成为常人嘴里的证道天尊。
而想要渡过这合道之劫,运气,底蕴缺一不可。
“我运气算是不好,被‘天道’盯上,所以也只能靠超乎常人的底蕴,想办法让自己超脱于规则之上,才能挣脱天道束缚。”
“至于底蕴?”
低头看了眼不断出现在山脚,然后又一步步朝圣似的朝山顶踏步而来的‘合道者’们,姜玄眼中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
他底蕴本来就不差,不然早该死在劫数下,然后永远留在这证道之地,为寰宇强大添砖加瓦。
足够的底蕴,让他可以跟大道规则相持三千年。
三千年里又不断参悟好似就放在眼前的大道,让姜玄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了在证道之地施展手段的本事。
现在他拔地为山,立下悟道崖,吸引无数‘合道者’过来以后,他强大的速度只会越来越快。
侯炬和裴邵感觉到的威压,是大道威压,想要抵抗这威压来到山顶,只能用自己所悟大道去抵抗。
在这期间,他们所悟之道会毫无掩饰地展现在姜玄眼前。
他完全可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用来强大自身。
这就相当于把无数‘合道者’无数年来的积累,全都纳于一身,这变强速度,说实话有些超乎姜玄想象。
“按照这个速度来看,或许只需要万年不到,我就可以挣脱锁链束缚,离开这个鬼地方。”
喃喃自语了一句,姜玄又看向了不断化作流光落于证道崖之外的人身妖鬼,接着又摇了摇头。
“合道者越来越多了,按照这个速度增加下去,或许挣脱束缚的时间,会比我之前估计的少很多。”
说到这里,姜玄心底突然生出了一股不舍的感觉。
‘这地方这么适合悟道,外边哪去找?’
‘我就应该永远留在这里,不断变强。’
念头一落,他心底又升起了一股季动,随后满是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啧,‘道’的影响当真无所不在,差点就着了它的道。”
历劫之地里的人,虽然都还拥有着自己的意识,刚进这地方的时候跟在外界的时候没有一点不同。
但他们终归不是曾经的他们了,而是一个身合天道,并且以天道为主的合道者。
他们在历劫之地待得越久,领悟的道越多,受道的影响就越深。
姜玄想要参悟他们的道,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自然是可以的。
但精华越精,其中‘道’的影响也就越甚,一不注意的情况下被影响,也是正常情况。
“还是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呐。”
感慨了一句后姜玄刚想认真参悟他人所展露出来的大道,却又忽然心中一动,扭头看向了西边方向。
“气息怎么有些熟悉?”
疑惑地自语了一句,姜玄突然眼睛一亮,“祝幽?”
音落,他又突然探手一摄。
下一刻,一个身穿紫色罗裙,背负长剑的修长身影就出现在了证道崖崖顶。
“你是谁?”
祝幽很是警惕。
虽然已经在这历劫之地待了几千年,知道了这地方赋予了所有人不死不灭的体质,但她的警惕性依旧没有降低。
不会死,不代表不会受伤,更不代表不会受辱。
越是极端,越是容易让人变态。
就像封建时代里的太监,拿十个出来,变态的数量不说占八个,但两三个总是有的。
而在这历劫之地也不会差。
哪怕有些人明明知道他们做的再怎么变态,双方都不会产生一点感觉,但他们依旧会去做,并且乐此不疲。
仿佛只能这样做,才能让他们的心情上产生一丝愉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