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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尝试一下啊。汤君赫看着那个背影,及时打住了自己的想法。
走到一间办公室的门口,杨煊推门进去,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汤君赫这才垂下目光,朝前走了几步,走到那扇门的门口停下,抬头看了看门上的标牌,也伸手推门进去。
一进门,就看到杨煊站在斜对角那张桌子的旁边,背对着门口。被挡住的班主任听到推门声,随即探头朝他看过来:“过来啦?”
“嗯,”汤君赫朝那个方向走过去,离杨煊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他停下来,“邱老师,我来拿练习册。”
“都在那边的柜子上,”班主任伸长了胳膊朝前指,“你看你之前学校没有的,都拿上一本。”
汤君赫走到那排矮柜前面,低头开始找书,他听到班主任在背后说:“数学老师一下课就过来跟我打报告,这次试卷又交了白卷?怎么回事?”
杨煊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吊儿郎当:“不会做。”
“一题都不会啊?”
“嗯,一题都不会。”
不是有人给他传答案?汤君赫抱着几本书往旁边挪了一步,没抄?还是那其实不是答案?总不会有人在考试的时候传情书吧……
“你让我怎么说你,该说的话我都说过八百遍了,”班主任像是气急了,说,“我实话实说啊,从教这么多年,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这一点每个任课老师都同意,你说你怎么就不肯学呢……杨煊啊杨煊,你把你的脑子按我头上,我替你学好不好?”
“天赋不就是用来浪费的么?”汤君赫听到身后不远处的杨煊这么说。
“什么歪理邪说!”班主任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你就说你爸,每天那么忙,还要几次三番地亲自来学校,不就是为了能让你端正学习态度吗?你也不用太端正,你就稍微学那么一点……”
所有的练习册摞到一起得有半米,汤君赫把它们先搬到地上,然后弯腰抱起来,用下巴抵住最上面的那册书,默不吭声地走出了办公室。
杨煊真幸福啊。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汤君赫这么想。
有同学给他递答案,有老师劝他好好学,还有个副市长爸爸为他操碎了心,他好像什么都有似的。
而不像自己,只有汤小年。
“哎?汤君赫呢?”教训到口干舌燥的班主任停下来喝了口水,看向前面,“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那么多书,我还想找人帮他搬一下——算了,接着说你吧,”班主任收回目光,“你说你爸每次亲自来找我……”
***
按照润城一中的惯例,每天的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校队的体育生去操场训练,其他人则留在教室里整理当天学到的内容。
不过开学第一天是个例外,老师们都被叫去开会了,教室没人看管,走廊也没人巡视,还没到放学时间,不少人已经把书包收拾妥了,蠢蠢欲动地盼着下课铃响。
“待会儿大家别急着走啊,数学老师要过来发早上的试卷。”数学课代表赶在下课铃前站起来宣布。
“哎——还发什么啊……”这话立刻全班掀起了一阵长吁短叹。
下课铃一响,小声议论立刻变成了高声喧哗。
汤君赫无视周围的骚动,还在继续做奥数题,他觉得最后一道选择题的答案有错误,正在草稿纸上进行验算。同桌的尹淙凑过来跟他搭话,见他惜字如金的样子,便识趣地去前排找应茴了。
只差最后一个步骤,只听“啪”的一声响,右前方突然扔过来一个篮球,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尹淙放在桌面的杯子上。没扣盖的杯子应声而倒,里面的水洒了一桌子,同时也溅到汤君赫的脸上、校服上,还有摊开的习题册上。
“嚯,好球!”陈皓紧接着喝了一声彩。
“跟我赌准头?”冯博坐在课桌上,势在必得地笑着看他,“说好的一百块拿过来。”
汤君赫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抬起头看着他。
冯博举着陈皓拍到他手里的一百块钱,回头对汤君赫说:“不好意思啊哥们儿,没想到会扔这么准,要不分你五十?”
这句话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但汤君赫却无视他似的,站起身,走到教室后面捡起那个篮球。
“哎哎哎别冲动,打到别人可不好啊。”冯博以为他要把球扔过来,虚虚地抬起一条胳膊挡着脸。
全班立时都安静下来,回头看着汤君赫。
汤君赫只是拿着那个篮球回到自己的座位,把习题册上的水抖干净,装到书包里,然后把书包背到左边肩头,拿着球走出教室。
“操,你他妈把球还我!”冯博冲着他吼,赶紧跳下桌子跟着追出教室。
刚跑出去,就看到汤君赫一把拉开走廊的窗户,把手里的篮球直接扔出了窗外,扔到了荒无人迹的学校后山,然后背着书包就朝楼梯口走。
“我`操!那是杨煊的篮球,你他妈——”冯博追上去,从后面一把揪住汤君赫的领口,握紧了拳头朝他的脸上抡过去。
汤君赫偏过头一躲,堪堪躲了过去,让冯博抡了个空。
“你他妈下去给老子捡回来。”冯博有些狼狈地收回手,另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口,恶狠狠地指着窗外说。
汤君赫平静地看着他问:“为什么我捡?”
“谁他妈扔下去的谁捡!”冯博恼羞成怒。他是家里的独子,从小被宠着惯着长大,还没人敢当众给他甩脸色看。
“谁想要球谁去捡。”汤君赫说。
“我`操——”冯博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杨煊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怎么了?”
杨煊在操场训练完,刚一上楼就撞见了这个短兵相接的场面,走过来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