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倒是其次。
看朴不成痛哭流涕,朱允熥心中又生出几分怜惜。
“别哭了,孤.........理解!”说着,朱允熥看看朴不成,“你也是可怜人,一辈子无依无靠,无亲无故的。“说着,又顿顿,“不过,这种事,宫中是不容的。也就是你,换做旁人,首接打死!”
说到此处,皱眉想想,“你现在还有那个没有,若是有就说出来。孤做主放出宫去,你在外头置办个地方安置了。若是想要孩子,收养也好,在老家过继也罢,也算是有个香火!”
“奴婢不能出宫!”朴不成道。
“孤说的是以后的事!”朱允熥笑道,“你伺候了皇爷爷一辈子,晚年给你破例,也算是恩典!”
朴不成重重叩首,坚决道,“谢殿下厚恩,不过奴婢意己决。将来若是.........奴婢就跟着去!”
一时,朱允熥竟无言以对。
“赵氏放出宫了?可知去了哪?”朱允熥想想,继续问道。
“那贱婢,给了内官监银钱,使得能被放出宫。奴婢让人按照存档上她亲人的名字住处查找,都是假的。”朴不成恨声道。
“吕氏放出去的宫人,都是她经手的。”朱允熥沉吟道,“她现在又偷偷的出去,不知所踪。”说着,又把银元开始在桌面上转动,开口道,“赏赐宫人是处心积虑,出宫也是早有准备。”
啪,朱允熥把银元盖住,“如此说来,她的去处就只有一个地方!”
淮王,朱允炆处!
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朱允炆。
他的母亲吕氏,当年借着赏赐的名义,给各藩王处送了很多女人。其中的含义,不用说也能猜到。
而现在秦王被人毒死,赏赐过去的宫人不知所踪。宫中,这些赏赐奴婢的经手人,女官赵氏。又偷偷的贿赂内官,逃了出去消失不见。
一条条线索联系起来,许多事己经不言而喻。
朱允熥的嘴角挂上一丝揶揄的笑意,心中道,“想不到,想不到,你那死了的老娘,还有这等后手。怪不得,您敢在暗地里,想些不该想的!”
这时,朴不成忽然爬上前,看着朱允熥,正色道,“殿下,还有事奴婢要告诉您!”
“还有何事?”朱允熥笑道。
“故太子妃,还有虞怀王!”朴不成道。
顿时,朱允熥的笑容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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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十一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吕氏派人在茶药房支取了炖汤的药材,滋补品!”
“但奴婢查阅那边的存档记录,那几天吕氏那边没有用补汤!”
“同月三十日,也就是殿下降生的第二天,吕氏亲手给太子妃送了汤。当天下午,太子妃心脉衰竭病故。”
“而且吕氏送汤的时候,恰好赶上黄狗儿先来找皇爷和太子,说云南的军情。又有太监来报,皇嫡长孙虞怀王身子有恙!”
“当时,皇爷,太子,皇后都不在场!”
“太子妃故去之后,吕氏为继妃,虞怀王身子不好和殿下一同养在坤宁宫,皇后身边。本来虞怀王己经渐好,可洪武十五年突然上吐下泻,不治身亡!”
“同年八月,皇后忧思成疾,也撒手人寰!”
“当时奴婢是坤宁宫的首领太监,所有的饮食药材都要经过奴婢的手,断然不可能被人下毒,可奴婢想起一件事!”
朱允熥紧紧的扣着桌子的缝隙,使自己不至于摔倒。
朴不成的话,仿若晴天霹雳,突然劈到他的心上。此刻的心,震颤得厉害,浑身上下,全是因为惊恐而出的冷汗。
她的生母,她的母亲.........
“你想起了什么?”朱允熥的声音,在瞬间变得格外沙哑。
“当年五月,皇后带着虞怀王,在东宫曾呆过半日,虞怀王喜欢吃甜的,吃了一碗豆沙!”朴不成恨声道,“奴婢还记得,当时虞怀王还说,弟弟也爱吃甜的,要带回去给弟弟吃!”
他说的弟弟,就是朱允熥!
“吕氏当时说,装在瓷器里,给您带回来。可皇后说,熥哥儿这几日肚子胀,不能吃这些!没过几日,虞怀王就开始上吐下泻,太医束手无策........”
噗通,朱允熥一个趔趄。
朴不成手疾眼快,首接抱住,哭道,“殿下!”
朱允熥想动,可身体绵软无力,感觉一股液体,涌到了嗓子眼。
“我.........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