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敌军动向,专门开辟出两条路来,跟友军通信!”傅友德坐下后,擦了下头上的虚汗,“还有粮道要保护好,征发的高丽民夫都不是什么好杂碎,盯紧他们,营中多囤积柴火,治冻疮的药也药多备..........”
傅友德絮絮叨叨的说着,事无巨细。
这时,外面一个满身冰霜的亲兵大步进来,跪地道,“大帅,末将等巡查的时候遇上了辽王的斥候!”
“辽王也在左近?”傅友德问道。
亲兵迟疑下,开口道,“小的们碰到了不单是辽王的斥候,还有.........那些人就是辽王千岁带队,专门猎杀鞑子的游骑,听说大帅带大军到了,辽王也非要来见您?”
“辽王来了?”傅友德大惊失色,虚弱的撑着身子起身,“快,开中门,众将随我迎接辽王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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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王朱植一身普通的校尉棉甲,纵马听在傅友德中军大帐之外。
他年轻俊朗的脸上没有往日爽朗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还有他的眼神,狰狞中带着仇恨,仇恨中带着痛苦。
他环顾大军的营地,拉着缰绳的手死死的攥着。似乎想到什么,肩头不可抑制的颤抖。这些日子一来,他以皇子亲王之尊,扮作普通士兵,在鞑子大军的侧翼活动,专门猎杀那些鞑子的散兵。
粗略算算,死在他手里的鞑子没有五十也有二十,可他心中那滔天的怒火,却越来越旺。
“臣傅友德,参见辽王千岁!”一声呼唤,让朱植清醒过来。
他赶紧跳下马,走到中军栅栏处,“颍国公何须多礼,朱植此来不是当王爷的,而是和您合兵一处,去杀鞑子........”说着一愣,赶紧把傅友德扶起来,上下打量两番,“老国公,您怎么病成这个样子?”
傅友德笑道,“十五爷,人老了,不就这德行吗?”说着,拉着朱植的手,“走,里面说话去!”
二人并肩在前,其余将校在后,走入中军大帐。
看朱植的盔甲上隐隐有血迹,傅友德开口道,“老臣知道您从小就酷爱武事,渴望沙场建功。可老臣托大说句倚老卖老的话,您是皇子亲王,万金之身,怎么如此孟浪行事?万一您有个好歹,或是落在鞑子手里.........”
“我宁死,也不落在鞑子手里!”朱植的眼睛,瞬间通红,隐隐有泪水闪动。
他是货真价实的大明塞王,就藩的时候连宫殿都没有,只能在大凌河边上用木头垒营,以至于武定侯郭英,奉老爷子的旨意,把郭家闺女送到广宁嫁给他时,连个说得过去的新房都没有。
他满腔心思都铺在军卫和城堡的建设上,数年坚持不懈的建设,荒凉的封地才有了几分人气。
可鞑子的突然袭击,让他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我手下三万多人,到现在只有八千!”朱植的声音带着哭腔,“鞑子不宣而战,首接越过大凌河。没了,辽藩的一切都没了!”
“儿郎们的姓名,他们的家人妻女财产都没了,他们和我一样现在成了只想杀鞑子报仇的孤魂野鬼!”朱植大声喊道,“傅帅,今日在你面前的,不是大明的亲王,只是朱家的十五郎!”
“我从小练武,自问弓马还过得去。求您让我在您手下当个马前卒,给战死的儿郎们报仇!”